若楓左手拿著紙鳶,右手牽著我直奔禦花園,我笑著跟若楓奔跑,與她相視而笑,上一次這樣開心,還是多年前與納蘭央在草原上賽馬的時候。
禦花園後有一片極空曠的草地,是宮中人最常放紙鳶的地方。若楓拿著紙鳶線輪在草坪上肆意奔跑,我坐在草坪上,看著她笑,記起當年我向元帝請求讓她留在我身邊那日,她臉上的笑容。
這麼多年過來了,她仍是從前那個若楓,隻是相較從前更加成熟懂事。
而我早已不是從前的尹秋思,或者說,我早已不是當年的薑月漓。
“夫人!”若楓叫道,“你快來試試牽紙鳶線!”
“嗯!”
我接過線輪,在草原上奔跑,紙鳶越飛越高,我們笑得越來越歡,我拉著線,扭頭看追著紙鳶的若楓,許久未這麼無拘無束地玩了,自在地仿佛回到了草原上。
仿佛在我身後笑著追紙鳶的人是繁霜,仿佛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日子還是像從前那般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就在不經意間,我手中的線輪斷了。
越是想緊緊握在手中的美好,就越容易失去。
我與若楓追著紙鳶飛的方向而去,小跑到禦花園尋了一圈,也未見它蹤影。
“唉,怎的就不見了......”
“夫人,芍藥叢和石榴樹那邊,我們好像還沒有找。”若楓拉著我像那邊跑。
“夫人是在找這個嗎?”四王爺站在石榴樹下,手中拿著紙鳶道,“方才賞花時,見它掛在了石榴樹上,我便差人取了下來。”
若楓拉我行了禮,拿著紙鳶就要走,四王爺卻跟了上來,要同我們一起。
“真是可惜,這紙鳶線已斷,擾了王爺興致。”若楓這般語氣,明顯是不想和四王爺一起。
“無事,宮中紙鳶多得是,本王可以差侍從去取。”
“王爺瞧這也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八王爺還囑咐我早些將若楓送回霽水齋呢。”我想儘快脫身,總覺得同四王爺在一起很是不自在。
“正巧本王也有些日子沒見小八了,同夫人一起吧。”
四王爺實在難纏,卻又不能明著說,左一句婉拒右一句婉拒都沒有用,想必他早已聽出來,隻是在故意糾纏。
此時,李公公領著幾個端著花盆的侍從走了過來,向我們行了禮,我向他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李公公會了意,忙說道:“陛下方才在忘雲居不見夫人,特叫奴才來尋。”轉而又叫那些侍從各做各的,將花移到指定的地方。
話音未落,元帝也來了,我與李公公都朝他擠眉弄眼,希望他也能會意。
元帝瞥了一眼四王爺,又撇撇李公公,眉頭微皺,將手放到我的眉頭上,輕輕向上一提,靠近吹了一口氣,道:“夫人眼睛不舒服麼?”
我趁機撲進他懷中,小聲道:“陛下救命。”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著元帝的心跳加速了。元帝聽了我的話,將我摟在懷中,用食指輕輕刮了刮我的鼻子,輕聲道:“孤特意叫廚娘做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糖蒸栗粉糕。”
“那奴婢就先回霽水齋了。”若楓見狀,輕笑道。
“你同我們一起吧,孤已經派人去霽水齋請承歡了。”
“是!”
當然,元帝也問了四王爺要不要一起,四王爺本要開口,見元帝當著他的麵牽起我的手,又生生將話咽了下去,隻說出一句:“臣弟還有事要回王府,不打擾王兄了。”
四王爺走後,我們一同回淩筱宮。
“方才可多謝陛下替臣妾圓謊。”
“孤說的是事實。”元帝一直牽著我的手,不知他是不是忘記鬆開了,我也沒有提醒他,因為我喜歡這種感覺。
“淩筱宮備了午膳,方才陛下親自到忘雲居找夫人,隻是夫人不在。”李公公跟在我們身後樂嗬嗬的。
廚娘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清甜爽口,香濃細膩,禦膳房的大廚都比不上。
入宮後我總饞廚娘的手藝,但隻同若楓說過,一問才知,是若楓與季言閒談時說了出來,季言又告訴了元帝。
不過我沒想到,元帝會將廚娘請到宮中。
“廚娘的手藝可還合陛下胃口?”
“禦膳房的點心孤早已吃膩,該叫他們跟廚娘好好學學。”
於姐姐大概也饞得很,我留了一些,準備下午送去給她。
我與如春到飛雪樓時,於夫人正端坐在小池邊喂魚,見我來了,連忙笑著起身招呼:“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我給姐姐帶了好東西。”
在樓上小窗前的桌邊坐下,清溪與如春在一邊點茶,我打開糕點盒,央於夫人嘗嘗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