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嘉卉也不是沒有想過會和曾經的同學重逢,甚至之前她拍的一部都市劇的編劇組裡就有她高中的同班同學。
很少有人能把現在閃閃發光風情萬種的大美人和當初那個留著厚厚的劉海、不善交際、每天就躲在教室角落刷題的少女聯係起來。
他們大多會在反應過來之後誇一句她士彆三日、事業有成,又或者笑當初她被劉海封印了顏值。
但沒有任何一次會像當下這樣。
她脫口而出的許斯年三個字讓那人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來正對著她。
他們就這樣麵對麵站著。
許斯年比當初又長高了些,池嘉卉估摸著他現在應該有一米八五往上,她雖然穿著高跟鞋,卻也隻能稍稍抬頭仰視著他。
和曾經的無數次一樣。
池嘉卉在叫住他的那瞬間就後悔了,今日她還沒來得及化全妝,發型也沒來得及做,隻隨便用手抓了個馬尾。而許斯年不知是沒有認出她,亦或是不知如何開口。
兩人之間仿佛形成了一個沉默地結界,和喧鬨的酒店長廊格格不入。
還是餘樂樂開口打破了這份尷尬:“姐,這是你剛說的那個見到的故人?”
池嘉卉麻木地點了點頭,這才回過神來。她出道這幾年因為沒什麼背景的緣故,時常被媒體刁難,連出道拿了新人獎後被一群記者圍攻問她和某個前輩演員的緋聞的時候,池嘉卉都未曾如此窘迫過。
她以為自己早已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沒麵不改色的本事,卻沒想到隻需要三個字就能將她的所有偽裝擊潰。
明明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但許斯年這三個字,於她仍有餘震。
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池嘉卉拍上一部戲的時候因為吊威亞傷了肩頸,仰頭看著那人太累,她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
“……池……池學姐。”許斯年的肯定的語氣讓池嘉卉有些晃了神。
他總是這樣。
池嘉卉把緊張到冒冷汗的手揣在了衣兜裡,抬起頭露出她這些年對著鏡頭琢磨了好久的、她心中最好看的笑臉:“好久不見啊,學弟是在這邊有工作嗎?”
“是的,是來錄一個綜藝節目。”
“這麼巧,我也是來錄綜藝節目的。”這麼多年的娛樂圈也不是白待的,演過那麼多戲,即使她越聽許斯年說話越心慌,麵上也沒有絲毫能暴露她緊張的表情。
餘樂樂也是個人精,怎麼會看不出這兩人的氣氛不太對:“這位許先生手裡還拿著行李箱沒放呢,姐你也趕著去錄製現場,咱們不如下次有空再聊?”
成年人的下次有空,可以和再也不要劃上等號,這樣一個讓池嘉卉破功的故人,在餘樂樂看來還是不要再見麵了比較好。她相信陳姐也是這麼想的。
池嘉卉看著許斯年手裡那個還貼著機場托運憑證的行李箱點了點頭:“那我們有空再聊?”
“好的,”許斯年晃了晃自己的手機,“我的號碼還是一樣的。”說完他就拖著箱子轉身離開。
餘樂樂見他走遠了,道:“姐,這什麼人啊?”
池嘉卉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示意餘樂樂彆八卦了,一會兒還要化妝做發型:“你呀,我們邊走邊講。”
“這不是很少看到姐這個樣子嘛,你的同學?”
“嗯,高中時候的學弟。”
“之前遇到那個編劇同學的時候姐你也沒這麼驚訝吧,是不是有情況。”餘樂樂做事麻利又會和人交際,是個再好不過的助理,唯一有一個缺點,就是太過八卦。
按餘樂樂自己的說法就是,要不是八卦誰願意來娛樂圈做事,況且她聽八卦從來都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非和人分享的那種虛榮,她向來守口如瓶。
“你想什麼呢,我高中的時候什麼樣子外人不清楚,你還不知道嗎。你看到人家的表了嗎,三百萬,一看就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富二代啊?不對,長這麼好看,高富帥啊。”
“還是書香世家那種哦,當年我們學校好多女孩子都喜歡他。”
“那姐你呢?”
“我當然隻喜歡學習。”
餘樂樂不止一次聽池嘉卉講起過高中的事情,但每每聽到她說自己學習的事情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可惜。她知道,她的池姐完全不是什麼花瓶,她就算不進圈也能活得很好。
如果沒有那個拖後腿的家庭的話。
“姐,他說他也來錄節目的誒,這附近劇組是不少,綜藝可沒那麼多,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彆胡思亂想,”池嘉卉打斷道,“隔壁不是還有個什麼高學曆素人的答題綜藝,他這種人肯定是上那種益智節目,怎麼可能來戀綜賣笑娛樂觀眾啊。”
“這可不好說,現在那些素人戀綜的嘉賓可卷了。”
“是啊你也說了那得是素人戀綜,咱們這節目是素人戀愛明星觀察嗎?”電梯已經到了一樓,池嘉卉先餘樂樂一步走了出去,“你彆東想西想了,他家裡不會準他做這種在聚光燈下的工作的。娛樂圈,人根本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