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長城也很和平。”百裡守約望著遠處的城門,語氣溫柔而明快。
作為長城守衛軍的一員,他的生活並不處在無儘的廝殺中,魔種入侵的事件並非天天在上演。
他也很珍惜現在這些美好的、安定的、能和同伴們並肩作戰的日子。
“今晚吃什麼好呢?”他又走進了廚房,“給弟弟多做些蔬菜吧。”
他的身形修長挺拔,圍裙在他的腰處兀的一勒,儼然一個溫和清俊的青年人模樣——當然敵人知道這位看似無害的青年的恐怖之處。
他可是一匹狼啊,猩紅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你,在需要的時候一擊斃命。簡單,又純粹。
這雙眼睛,無論時間,無論晴雨,就那麼一直盯著你,所有的一舉一動都在這雙眼睛的監視之下。
他是一個致命的觀察者。
當然,絕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像現在這樣,是一個超——會做飯的暖男。
“守約,在做什麼東西吃嗎?”這是他在守衛軍中的隊友,鎧。他是一個失了憶的人,忘卻了過去的一切,和自己一樣,是被木蘭姐撿到的。
“嗯,先吃一點我早上做的餅吧,阿鎧。”百裡守約揚起下巴指了指方位,“待會再給你做點烤肉怎麼樣?”
儘管人長得高大俊美,但那個名叫“鎧”的家夥,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胃就像無底深淵,他一直好奇:難道開啟魔鎧真的需要那麼多能量嗎?
鎧立馬開開心心地拿了餅,坐到一邊專心致誌地盯著守約做飯的背影。
-
“哥哥哥哥!我回來啦!”百裡玄策一甩手中的鉤鐮,徑直晃蕩到了廚房,“哥哥給我做了什麼好吃的?”
擁有可愛臉蛋的男孩一個飛撲掛在了百裡守約的腰上,一頭赤紅濃密的頭發蹭了蹭守約的頸窩。他也看到了縮在角落以不懷好意(x)的眼神盯著他哥的鎧——畢竟188的大塊頭很難不引人注意——不爽地嚷嚷,“你這家夥蹲在這裡乾嘛,快離我哥遠一點!”他和守約如出一轍的猩紅色的眼睛迸出了銳利的視線,“怎麼看都像個癡漢吧。”
“好了玄策,快下來。”百裡守約被蹭的有些發癢,回給鎧一個抱歉的笑容,“烤肉很快就好了。”
“烤肉!哥哥我也要吃!”玄策的眼睛都快發光了。
百裡守約又勾起一模溫和清淺的笑容,“玄策,長身體的年齡,不許挑食哦。”
百裡玄策的臉又擰成了苦瓜,“可是哥哥,我不...”話還沒說完,他又被自己最心愛的哥哥盯著自己的眼神嚇得顫了顫,妥協道,“好吧,畢竟是哥哥做的,我一定會吃完的!”
百裡守約這才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已經好了,阿鎧。”
不管鎧是個大胃王的事實,每次投喂他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一雙碧藍色的眸子專注而欣喜地看著你,令狼心情愉悅。
百裡玄策端著裝著蔬菜的盤子還沒走出去,便聞到了烤肉的芳香。
哥哥,我也是匹狼啊!!!
-
百裡守約在長城上放了好幾個靜謐之眼,用來防止那些鬼鬼祟祟的潛行者的襲擊。
很巧,他現在就感受到了。
他立刻貼住牆,朝著視野中的紅點前進。
他們的住處離著長城不遠,城牆又不是那麼好翻的,於是在他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正好看見那人影偷摸著跳到地麵上。
“從狙擊鏡裡,捕捉到你整套表情包。”一把冰冷的長槍抵著潛行者的胸口,他幽紫色的長發幾乎炸開,很快便知道自己的窘迫處境——暗殺者永遠需要出其不意,他已經沒了翻盤的可能性。
借著淺淡的月光——或許並不需要——他看到了和之前向他學習過手藝的狼崽如出一轍的猩紅的眼睛,在黑夜中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一個成熟的殺手,蘭陵王這麼想到,他甚至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出現的。
“不必想著逃跑,”那個渾身散發著捕獵般的氣息的男人說道,“已經有人在趕來的路上了。”
果然,不一會遠處就隱隱約約出現了幾個人影。
跑在最前麵的是百裡玄策,他的鉤鐮使他具備了隊裡人都沒有的高強度位移,隊長花木蘭還在飛奔過來的路上,至於鎧——一個沒有位移的人跑什麼跑。
“哥哥,以後再發生這種事的時候記得先叫上我們啊!”他的神情緊張極了,看到完好無損的哥哥時才鬆了口氣,卻又在看到被抓住的人是忍不住驚叫出聲,“師...”
守約的狼耳忍不住動了動。
“玄策認識他嗎?”
“...不認識。”百裡玄策搖了搖頭。他又沉默了一會,說道:“但我好像知道他是誰。”
“蘭陵王。”花木蘭這才姍姍來遲,“你來這的目的是?”
“...”蘭陵王沒有說話,或許在思考該回答什麼,“能先把槍移開嗎?”
“不要轉移話題,”儘管這麼說著,那個男人還是放下了狙擊槍——因為木蘭姐的示意——轉而將他的雙手反剪到身後.
“來找東西。”他麵色不變地說道,“但我還什麼都沒做就被抓住了。”
“那你還想做什麼?”花木蘭有一張明豔英氣的臉,此時壓抑怒氣的時候令人膽戰心驚。
“沒什麼,”蘭陵王籠罩在麵罩底下的嘴角扯了扯,“沒必要了。”
-
用木蘭姐的話說,能形容蘭陵王那個家夥的詞很簡單:孤家寡人。
單就這一點,百裡守約還是很同情他的,但同情並不能改變什麼,他們畢竟是敵人。
一個天生被他克製的英雄。
原本百裡守約也不想和那個行蹤詭異的男人過多接觸,可奈何他總是在半夜三更的時候出現在同一個城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