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乾什麼?”百裡守約有些無奈。
“要喝嗎?”蘭陵王晃了晃手中的酒桶,那桶看樣子還有幾分眼熟。
“我正在巡邏,”百裡守約搖了搖頭,“還是不了。”
蘭陵王點點頭,也不在意,百裡守約是一個足夠冷靜的狙擊手,他不會太過於放縱自己。
這樣的男人會有執念麼?蘭陵王看著這鐵壁般的長城。長城矗立,帝國便不會輕易坍塌,他也不可能複仇。
完全克製他的男人。他心有不甘地想。
沒想到那個小瘋子的哥哥是長城守衛軍啊。
蘭陵王摘下麵罩,一口口地喝著酒。
他看著百裡守約以一個不遠不近,但在他有動作時可以進行反製的位置倚著牆靠著,忽然隱去了身形。
‘原來他也會隱身啊,難怪第一次的時候完全沒看到旁邊有人呢。’蘭陵王淡淡地想。
他看到了守衛軍並肩作戰的身影,看到了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都獨身一人的自己,也看到了那雙靜靜看著他的,猩紅色的眼睛。
他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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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蘭早上好啊!”李白的衣襟仍是不羈的敞開一點,“有沒有興趣接個委托?”
“哦?說來聽聽。”
“哈哈哈,”李白撓了撓他亂翹起的頭發,“那個,我的酒不見了。那可是我珍藏的好酒,最近到了開壇的時間,卻連壺帶酒一起不見了,幫我找找唄。”
靠在牆邊偷聽的百裡守約默默地跑遠了點,‘上次蘭陵王帶的那壺酒,嗯,好像有一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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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個哥哥呢,阿鎧。”百裡守約和鎧坐在一起。
鎧搖搖頭,“隻是隱約有些印象。”
“身為兄長,都會以自己的方式,去愛血脈相連的那個人。”百裡守約看著玄策和沈夢溪打鬨的身影,“阿鎧也是這樣吧。”
“所愛之人?我不知道是誰。”鎧的表情有些痛苦。
百裡守約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先不要想了。”失去過去從不是一件好事,沒有過去的人深陷在迷惘的海裡。
而他的過去,百裡守約想了想,又沉默下來。
他們其實是很像的,在過去失去了至親之人,深陷於痛苦之中。但不一樣的是,他重新找到了他的弟弟。
不會再失約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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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玄策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流浪在塞外的日子讓他變得神經質和瘋狂。
‘無法饒恕的是什麼呢?’他想,‘是哥哥的失約吧。’
多麼痛恨哥哥的失約,就有多麼思念他。
但即使哥哥失約,我,也隻能選擇原諒你。
永遠都不想被拋棄。
變得足夠強大,去保護哥哥。有著圓圓臉蛋的小孩這麼想著,當然,誰也不能搶走哥哥。
他已是一個精明的獵手,蘭陵王經年累月的殘忍訓練使他成長為出色的暗夜行走者,從前勉強稱得上信任的,唯有手中的鉤鐮。
所有人最後都會離開他,無一例外。
不論是父母,哥哥,還是師傅。
沒有哥哥的人群,那麼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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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百裡守約的瞳孔驀地一縮,“快放開我的耳朵。”
從比月光還冷硬的純白色頭發中豎起來的棕色狼耳柔軟至極,讓人忍不住繼續撫摸。
鎧慢吞吞地收回手,從背後抱住了守約。
“又在做什麼?”
鎧的長發有幾縷垂落到守約的頸側,他的頭發雖也是白的,卻泛著暖光,看起來柔順而優雅。
“嘗試一下新菜。”百裡守約肘擊了鎧一下,“都幾歲了,要抱抱不覺得羞恥麼?”
“幾歲?”鎧依然環抱著守約勁瘦的腰肢,恬不知恥地開口,“我忘了。”
講真,兩個180+的男人抱在一起實在是傷風敗俗,隻是鎧的體格明顯比守約壯實了一圈,才讓擁有美麗麵龐的青年看起來有些‘小鳥依人’。
鎧專注著看著百裡守約,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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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一樣,百裡守約靠在城牆的角落,守護著這座高牆。
守住城門,就守住了弟弟,守住了長城裡的萬千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