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那個,我有點好奇你身上怎麼纏著繃帶?”何徐行在門口就看到宋煙雨滿身的繃帶,一直按耐住心疼沒敢開口問。剛剛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嚴不嚴重,就被當事人發覺了。“哦,前兩天和彆人打了一架。不嚴重,皮外傷。”宋煙雨現在手裡什麼也沒,隻好抓了抓頭發。
像這種可以講故事的情況下,最好的就是左手夾根煙,右手端著半瓶啤酒,什麼也不說醞釀起來,氛圍先搞好。這樣自己的形象才會高大起來,反正他那幾個兄弟都是這麼忽悠過來的。唉,現在隻能乾巴巴的解釋。何徐行瞧著宋煙雨的傷心疼的不行;看著宋煙雨想講故事但是又覺得場合不對、道具不足,一臉的失落。又覺得好笑,沒忍住笑出了聲。覺得宋煙雨真是可愛到讓人喜愛。
“有什麼好笑的?你這個人好奇怪。看到彆人受傷不應該覺得:呀!這個人真是可憐啊?”宋煙雨沒好氣的說他,拿起旁邊的抱枕靠在沙發裡,眯了眯眼,不太想搭理這個讓人討厭的男人。他還沒說這男人那麼自然的叫他名字,很煩人,好像倆人很熟一樣。
何徐行見人真的有點生氣了,連忙正經起來,“不介意我看看你的傷口吧?”宋煙雨瞥了他一眼後,把胳膊伸了過去。何徐行本來就沒指望宋煙雨真的讓他看,畢竟倆人現在還隻是借著補課稍微熟悉一點。
碰到宋煙雨胳膊的時候,何徐行覺得自己的手止不住地在抖,他有點高興。宋煙雨真沒傷到骨頭,唯一有點嚴重的也就他那兩根手指,他自己還不在意。就是醫院裡那天早上值夜班的小姑娘看他好看,不由自主的多給纏了兩圈。現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像半截身子埋入土了呀。包括眼前這個何徐行。
何徐行捏了捏纏滿繃帶的胳膊,心裡被責怪脹滿。他又生氣宋煙雨沒有一點愛護自己的自覺性,又高興自己碰到了宋煙雨,但是發覺自己沒有資格去生氣,又感到煩惱想要儘快進一步的接觸。何徐行他太愛宋煙雨了,在他的心中,宋煙雨就是他的神,他的神是不能被傷害到的。何徐行對宋煙雨的感情很複雜,也很危險,更多是卑微。他的占有欲太強了,嫉妒心就要把他整個人吞噬,他的理智被自己一點點粉碎掉,又怕傷害到宋煙雨,不得已自己又重新把它粘起來。他把自己放在一個過於低的位置上,這樣的感情向來是不公平的,對兩個人來說都是如此。
宋煙雨覺得這一幕讓他感到好笑,麵前這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對他的傷口過於關注了點吧?還沒等他開口,“呼呼,痛痛飛走~”何徐行做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動作:他俯下身子,用一種虔誠的姿態,說出來的話讓人臉紅。宋煙雨確實臉紅了,不過是臊得。“你……你乾嘛呢!幼不幼稚?多大的人啊。”何徐行笑著看著他,也不開口解釋。宋煙雨被盯的渾身不舒服,借口上廁所遠離何徐行。
他得緩一緩,宋煙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滿臉通紅。一邊心裡暗罵自己不爭氣,一邊又罵何徐行幼稚。涼水順著前額的發梢低落在洗臉池裡,宋煙雨想起來了自己好像沒有躲開的必要。一定是何徐行太幼稚了,把一向穩重的他也帶偏了。宋煙雨是臉皮薄的那類人,不管是害羞還是生氣,隻要是過了他可以承受的臨界點,就會不受控製的想要躲起來。
本來他以為自己經過二十一年的錘煉已然是鋼鐵之軀,結果人家就朝自己胳膊吹了吹氣就破防了。他摸了自己的口袋,想起來根本就沒有煙了。歎了口氣,怎麼今天遇到的都是些讓人無語的事呢?想著人在外麵等著,不能丟下何徐行不管,隻好硬著頭皮繼續應付。
出來衛生間後,發現何徐行正站在他的一幅油畫前麵觀摩。宋煙雨皺了下眉,走了過去:“怎麼?何先生對油畫還感興趣?”
何徐行側過身子,“還行吧,身邊有個在意的人挺喜歡的。”
宋煙雨從那雙眼睛裡好像是窺到了什麼,一閃而過的想法,讓他懷疑自己感覺錯了。他那張略帶有侵略性且棱骨分明的臉龐柔和下來了,何徐行的眼睛呈現了很多宋煙雨看不懂的感情,仿佛有什麼就要宣泄出來,最後回歸平時的溫和平靜。
宋煙雨這才正視起來何徐行,這個人有雙多情的眼睛。但他又不太理解,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眼睛像是著急要替主人訴說什麼。
“那要不要去我的畫室看看?”宋煙雨也不管何徐行跟上沒,反正他今天想講故事的想法很強烈,雖然沒有達成,但是現在想聽故事的想法更加強烈。這個何徐行肯定有故事讓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