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道:“犯罪現場調查小組(CSI)已經看過了,屍體已經帶走,現場倒是沒動——頭兒說或許對你們有幫助。”
奧尼爾棕色瞳仁閃動了下,扭頭對瓊說:“長官,我想去看看。”
瓊看一眼腕表,露出笑意:“我的小博士,現在可是淩晨,按老規矩,我們先整合一下現有線索,分配任務。你第一次執行任務,凡事還是要多學著些。”
奧尼爾蹙一下眉頭,不再吭聲。
芬格指向白板上的照片:“根據CSI的調查報告,我們現在可以知道,罪犯很可能並沒有直接進入案發地,而是中距離射擊然後逃逸。罪犯對洛杉磯的交通狀況和街道情況十分熟悉,能輕鬆避開帶有監控設備的道路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當地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另外,每個案發地所遺留的彈頭都隻有一枚,槍擊部位全是頭部,可以看出罪犯槍法很準,行動異常冷靜,能夠在殺人後能夠從容不迫地離開。加上奧尼爾之前的分析,罪犯既然有膽量選擇不適宜的時間作案,我認為,他應該有足夠把握動手,至少對此信心十足。從這方麵來看,罪犯應該有前科,或者是受過專業訓練。”
瓊點頭,對安德烈道:“通知馬修。”
安德烈掏出手機接通馬修:“嗨,馬修小帥哥,幫死神哥哥查一下洛杉磯七個月前左右刑滿釋放或者處於假釋狀態的罪犯,特彆關照一下有過槍擊事件的先生們,還有當時的□□情況,查一查有沒有那款捷克製造的手槍……”
克勞斯被安德烈輕柔得近乎甜言蜜語一般的口吻雷到了,但放眼望去,其他人都麵無表情,克勞斯低頭,BAU果然深不可測……
大衛接話道:“外國血統可以有三種假設,一則罪犯本身為激進的種族主義者,通過對拉美人種攻擊而表達自己的仇恨心理,二則罪犯彆有用心,想借此挑起種族衝突,造成恐慌,這兩種假設都是出於政治目的,而第三種,”大衛略一思索,“也許罪犯隻是想借此轉移我們注意力,來掩飾他的最終目的。”
芬格慢慢踱步,忽然停下:“應該還有第四種可能性。”
“我知道了,”奧尼爾脫口而出,“凶手和這種類型的人之間存在某種必然聯係。”
大衛目光一緊。
“不錯,除了反社會心理的罪犯外,預謀性犯罪通常具有很明確的指向性,受害者之間肯定有共通之處。”麵容冷峻的芬格露出一絲讚許,“為什麼會是這個人被殺?為什麼偏偏都是這種類型?凶手或許是有意選擇,或許是無意識的失控,但歸根到底,都是他潛在的心理在作祟。”
安德烈走過來,柔和的黑瞳裡閃過一道銳利:“一擊爆頭,與其說是犯罪,更像是在執行槍決,凶手很可能自比法官,並認為自己在維持某種正義。”
“那個……”克勞斯打斷他,“受害者都是遵紀守法的居民,沒有任何案底,而且與鄰裡顧客相處都很好。如果說維持正義的話,難道不應該去找那些鑽法律漏洞而如今仍逍遙法外的人嗎?”
“這說明他最初的心理是仇視,而不是主持正義。”大衛迅速回答,“由於過去曾經有個完全符合這一特征的人對凶手產生了不良影響,而導致凶手的反抗心理長期積聚,然後遇到一個契機可以付諸實踐,最終爆發出來。”
瓊總結道:“很好,我們就從可能性最大的假設著手。安德烈,明天與本地媒體和其他案件負責人聯係,查看案件的曝光情況。芬格和我去找受害者家屬和鄰居談話。”
“克勞斯,”瓊用下巴點點大衛和奧尼爾,“這兩個家夥就麻煩你明早帶到第七起案件現場去走一圈了。我宣布,散會,大家回酒店休息。”
眾人紛紛收拾文件。
大衛看一眼奧尼爾,藍眼眸裡似笑非笑:“小神童,合作愉快啊。”
少年繃緊嘴角,眼神越過他,抓起背包朝外走。
“長官。”
剛出辦公室,瓊就聽見清脆的嗓音,回過頭來微笑:“奧尼爾博士,有什麼事嗎?”
“我一個人去現場就足夠了。”
“不行。”
“為什麼?”
奧尼爾眼睛很大,眼神很倔強。
“如果是單槍匹馬,我認為就算在BAU小組裡,也沒有人能保證自己可以百戰不殆,”瓊的口氣很嚴肅,“大衛是有缺點,你可以討厭他,但這並不能成為不能合作的理由。”
奧尼爾低頭不語。
不遠處安德烈嬉皮笑臉地搭上大衛肩膀:“帥哥,被人討厭的滋味如何?”
大衛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向前走。
“……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