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卻有點好奇：“奧尼爾博士，你在做什麼？”

“瞄準射擊，需要一個準備時間。”奧尼爾扶著樹輕聲道。

克勞斯沒聽懂。

奧尼爾看他一眼，又道：“這個時間足以將凶手暴露，所以他需要遮蔽物。”

“所以？”

“但這棵樹不足以當作遮蔽物，所以他需要建立起一個遮蔽物。”

克勞斯若有所思：“如果在車上射擊呢？”

奧尼爾搖頭：“命中率太低。”

克勞斯突然靈光一閃：“那把車停在這裡呢？這樣的話既有遮蔽物又可以作為逃離現場的工具。哈，我讀過你們過去的案例，老兵射擊路人事件，那個凶手不就是藏在汽車後備箱裡嗎……”

奧尼爾淡淡道：“這是機動車道，不是停車場。”

克勞斯垂頭喪氣。

跟警官交涉完，大衛望著對麵的警車沉默不語。

如果我是凶手，是什麼原因導致我選擇在這裡射擊？

汽車目標太大，如果有汽車早上經過這裡肯定會引人注目，所以我不會選擇汽車。

他環視周圍一圈，將注意力集中到身旁的樹上。

這棵樹不足以擋住我整個人，所以遮蔽物在這裡很難成立。

為什麼我還會選擇在這裡堂而皇之地開槍？

大衛沉吟著看看地麵，又抬頭看看草坪外麵，腦中忽然一驚。

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我根本就不需要遮蔽物，因為即便彆人發現我也不會懷疑我是凶手！

什麼樣的人在清早出門，不用開車，卻可以不引人注目地殺完人，然後快速逃離現場？

大衛大腦飛快運轉，連忙打電話給馬修。

手機裡傳來嘟嘟的忙音。

可惡！竟然占線！大衛暗罵一聲回頭尋找奧尼爾和克勞斯，卻發覺奧尼爾正在跟誰電話交談。

克勞斯一臉欣喜對大衛道：“奧尼爾博士果然是個天才，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把罪犯鎖定了。”

大衛冷哼一聲，臉色不太好看。

奧尼爾聞聲抬頭，又視若無睹地扭過頭去，繼續和電話裡的人說話：“是的，那有沒有交叉目標？”

“你確定？”奧尼爾眼中閃過一絲懷疑，掛斷了手機，朝店鋪走去。

“喂，小神童，”大衛戲謔的聲音響起。

奧尼爾腳步一頓，繼續朝前走，卻被大力拽住後襟。

“小神童耳朵不太好啊。”

奧尼爾掙了掙，道：“放開。”

“喲，小神童不高興了。”

少年單薄的身體在黑色風衣裡顯得格外纖細，墨瞳裡卻是一片冰冷，他慢慢回頭，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我知道你的過去。”他道，“如果折磨彆人能釋放你心裡那頭怪獸，你儘情去做。但我告訴你，你所謂的正義，不過是暴力的借口而已，你跟那些凶手沒什麼區彆。”

過去。

“滾！”

大衛失控地一把推開奧尼爾。

耳邊忽然炸起女人淒厲又絕望的呼救聲。

地下室儘頭那條門縫像一隻寬長詭異的眼睛，逐漸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