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巍與高胤杉被押到了大牢,重兵看守。藍巍在牢中心裡沒底,也不知道傅儉打算如何處置他們,這往牢裡一關,還見不見的著他都不一定,要是不像高胤杉所估計的那樣,就算是一切都玩完了。看高胤杉的反應倒是看不出什麼,兩個多時辰都還是一副不悲不喜的表情,這會兒倒好,直接睡著了!莫非他心裡有把握?深陷陰濕的大牢都能睡得著。
正想著,聽到牢門口門打開的聲音。腳步聲朝這邊過來,過不多時,就看見傅儉站在了自己牢房的門口,看樣子他是隻身前來,左手還提了一個飯籠,估計裝了些飯菜,右手就提了一壺酒。牢頭開了牢門,傅儉一彎腰踏了進來,二話不說,將手中東西擺到藍巍麵前,手上一攤,示意藍巍不必客氣。
藍巍哈哈笑道:“傅儉大將軍想勸藍某從新歸順皇帝?不必多費唇舌了。不過這菜我一樣吃得,哈哈哈哈!”
傅儉肚子裡的話被藍巍一開口就堵了回去,一時間也不好再提,於是說:“既然如此,就當是我們兩弟兄最後一次在一起喝酒吧!”說玩,拿出兩個瓷酒杯分彆斟滿,一杯酒拿在手中向前一送,“為兄先乾為敬!”
“好!爽快!”藍巍也拿起酒杯,一口飲下肚。
傅儉又拿起酒壺給藍巍斟滿酒杯,“有一事不明,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為何你口中的皇子會將你置於險地而不顧呢?”
藍巍長歎一聲,“其實皇子當時已經下令我即刻收兵退回山下,隻怪我戰紅了眼,一時負氣做了錯誤的決定。”
原來如此。傅儉放下杯子,將兩腿盤起坐好,將燒雞扯成兩半,一半遞給藍巍,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你我相識以來,在我映象裡,你忠肝義膽,為國為民,為何現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藍巍一口扯下大塊雞肉,嚼了幾口咽下肚,答:“話說得好,藍巍為國、為民不假,可是傅兄可曾想過,當今皇帝昏庸無道,從來不顧百姓疾苦,隻知自己淫樂享受,藍某從軍是為天下,不是為昏君,君王無道,為何不反?你何以想不透徹其中道理?如果你我二人聯手,把這昏君拉下皇位,不是可以還天下百姓安寧麼?”
“可是我等身為國家的臣子,就應該效忠君主。於人臣,如果我心懷不軌,即是不忠;於皇上對我恩同再造的知遇之恩,我若有異心,即是不孝;我自小立誌報效國家,這等不忠不孝的人我傅儉絕不會做!”傅儉的口氣強硬堅定,說得藍巍直搖頭。
“此言差矣!”高胤杉突然插話,剛剛才睡著就聽到傅儉來到牢房,聽完他剛才的一席話,高胤杉實在無可奈何,忍不住插了進來,“在下想請問一句,傅將軍剛才說你從小便立誌報效國家是麼?”見傅儉點頭默許,又繼續說道:“那我再請問傅將軍,你生於何年?”
“你問這個作甚?”傅儉麵露疑惑。
“我直截了當地說吧!我聽聞傅將軍長藍將軍一歲,算起來今年應該四十有三。現在的皇帝在位至今才二十九年,換言之,傅將軍是生於前朝,如此說來,傅將軍從小立誌報效的國家,是前朝才對!而當今皇帝才是大逆不道用了手段奪了天下,而今前朝太子隻是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傅將軍身為前朝之人,有何不助之理?”
傅儉聽完呆住,照眼前這人所說,也不無道理,心中糾結,話也說不利索了:“這....可是....可是皇上對我恩重如山....”
高胤杉笑著打斷傅儉,說:“恩重如山?那是你幫他打仗穩他帝位的時候。一年以前皇帝要削藍將軍兵權、免他官位的事情我相信傅將軍應該聽說過。藍將軍征戰沙場這麼多年,一心為民,到頭來因為那皇帝多疑,落了個如此慘烈的下場;然再對於傅將軍你來說,你覺得那皇帝會如何對待你?”
傅儉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臉色陰沉,沉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