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可是我當真了。”……(2 / 2)

他從來沒說過要將她從自己的世界裡徹底趕出去,可她那番話卻說的如此任性決絕,仿佛連做朋友的餘地都沒有。可這能怪誰?都怪他嘴巴不夠柔情蜜意,吐不出沈述那般溫柔言語。宋之揚覺得他說的都是實話,周溪月確實不該將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若是談戀愛,世上多的是比他好一千倍的男人。

起初的一個星期,他以為她還是會出現的,而且活蹦亂跳的出現,可漸漸的,他也慢慢死了心。她或許是說到做到的性子,說不見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第二天他遇見那私生飯,脾氣沒控製住痛罵起來。到得後來連嵐姐都上前勸慰,看著那姑娘明晃晃的眼淚,他想到的卻是周溪月,她說永遠不見這事刺痛了他。

好不容易有個說得來的朋友,卻是說走就走。所以愛情這事是瘟疫,最好是一輩子也彆碰。

這個月來,他沒再見過她,平時吃的營養餐已經夠索然無味,一想到她從今往後真的不會再回來,他心裡像被針紮一樣刺痛。

宋之揚性格內向,能說得上話,交心的朋友數起來不過寥寥幾個。如今,國外的朋友們都在A國成家立業,他們慢慢也就沒了共同話題,這些日子與沈述等人又生出嫌隙。直到遇見周溪月,宋之揚漸覺得一個人活在孤島上也未必是件好事。人畢竟還是社會性的動物,平日裡有個人一塊談天說地,才是人間幸事。

走出車庫,天陰沉的就像要擠出水來,今年春季多雨,晚上有預告雷陣雨,都說“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可宋之揚卻更偏愛秋季,秋高氣爽,還有一輪高懸於空的圓月可觀賞。

他停的比較遠,走了幾步,看到巷子裡竄出一隻通體雪白的貓,貼著他的腳邊快步跑走,一轉眼就消失在了夜色裡。

琴洲人愛貓,一到晚上野貓出沒,宋之揚早已見怪不怪。

“貓貓!貓貓彆跑啊!”

他聽得這聲音,立即抬起頭來。

周溪月舉著相機出現在他眼前。

春寒料峭,她倒也不怕冷,迷你的格子短裙,上身的白色襯衫紮進裙裡,係了條格子紋的領帶,外表套了件薄薄的灰藍色大衣。

她看起來比之前豐腴了一些,氣色鮮潤。宋之揚稍稍湊近一些,才察覺不是她的氣色好,而是破天荒的在顴骨處打了顯眼的粉色腮紅。

溪月的化妝技術很是一般,平日裡隻喜歡薄薄塗一層隔離淺淺地遮蓋一下臉上的痘痘。在學校沒有化妝要求,她習慣了素麵朝天就出門。這次的粉色腮紅打的倒是很妙,不但沒有突兀之感,還讓她變得更鮮活起來,甚至有些活色生香之感。

宋之揚被他腦海裡的形容詞嚇了一跳。

那邊溪月打破了沉默的一幕,囁喏著說:“這衣服不錯。”

她指了指宋之揚新買的衛衣,這寒暄不知合適不合適。她很少跟人說一輩子不見的話,更很少言而無信。

宋之揚嗯了一聲,目光平淡如水,像一口古井。

溪月心裡有點怯,他在生氣嗎?所以除了第一眼都不肯正眼看自己?

“你不是說再也不見我了嗎?”

果然是在生氣,溪月本想為她的莽撞道歉,但轉念一想,她有什麼錯?是他拒絕了自己。可是他又有什麼錯呢。枝枝節節的難堪擺在兩人麵前,分明距離的很近,他一伸手就可以攬住她,她往前一步就能靠在他的懷裡,卻偏偏誰也不動,無怪古人說:咫尺天涯。

“我,我說的是氣話!你總要允許彆人說氣話吧,宋之揚!”

宋之揚用冷冷的眼光看著她:“可是我當真了。”

溪月索性破罐破摔,她還玩什麼推拉?她這性子就適合一股腦把話給說清楚,宋之揚這榆木腦袋也絕不是玩推拉的好對象。

“好,是我出爾反爾了,因為我還是控製不住的想見你,我知道這樣很沒出息!宋之揚,請允許我繼續陪著你好嗎?我不會強迫你接受我的喜歡,但請不要把我趕的很遠。這樣吧,就到今年年底!如果你對我感覺還是沒有變化,我就乖乖的從你世界裡退出,從今往後再也不敢對你抱那種心思,你看行不行?”

“可以不用動不動就說從誰誰世界裡退出嗎?緣分是你可以定的?” 宋之揚沒由來的有些生氣:“難道男女之間隻能是戀人不能是朋友?難道你我就不能選擇做朋友?”

溪月一怔,他說的似也有道理。秦叔叔當年很喜歡她的媽媽梁晨,卻是愛在心口難開。秦叔叔原本打定主意一生不結婚,沒想到梁晨與周文統的緣分走到儘頭,他才有了娶她的機會。那幾年,秦叔叔與梁晨都是正常的朋友關係,就連周文統也不覺有他。

來參加活動之前,林莞要溪月問一問自己的內心,遵從內心的想法去行事,不要做違心之事。溪月的想法就是,她想陪在宋之揚身邊,或許她和他的緣分隻能止步於朋友,可就現在來說,她不想,也無法承擔遠離他的痛苦。

她想過,如果緣分不夠,那做一輩子知己知彼的朋友不也好嗎?情人來來去去,有時反而是朋友能天長地久。她怕就怕兩人最後什麼也不是,到頭來一拍兩散,人各天涯。

可世上許多事哪裡說的準,就連明天的天氣都未必準確,又顧忌那麼多做甚,未雨綢繆太累,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有一時的快樂就享受。

“你來看live?” 宋之揚問。

溪月搖頭:“沒搶到票,本來是想進後台去看看你,到了門口又沒有勇氣,遇到那隻貓貓就跟了過來。”

她愛貓,微信頭像也是一隻貓,平時在大街上見到貓一定要舉著手機追過去,宋之揚是清楚。

“結束後,我跟沈述他們一起吃飯,你來嗎?”

“去哪?去居酒屋嗎?我想吃提燈。你喜歡吃日本料理嗎?”

她倒是提前點上菜來了。宋之揚卻想也不想回答:“挺喜歡的。” 他完全忘記剛才還同桑曉說自己不愛吃日本料理的話,聲音也溫柔了不少:“你找家好的店,我請大家吃飯。”

餐廳暗黃的燈光,咿咿呀呀的日本調子,溫過的清酒冒著青煙,還有那一串串香氣撲鼻的烤串仿佛都擺在溪月的眼前。

她高興地說:“好啊好啊,我知道一家店很不錯的,我等一下就將地址發給你!那個,你沒拉黑我吧?”

宋之揚冷哼一聲:“你以為我像你那麼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