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輛腳程快的馬車,可這鹿門鎮離上京屬實也算不上近,車夫沿途捎著行李拉著客,停停走走下來也用了小半個月的時間,期間林厭晚因著荒山野嶺,盤纏又所剩無幾,連著啃了十幾天乾糧,素得隻差她化回原形去林間捉野味了,因著等到了上京,林厭晚喜極而泣,隻差抱著城牆親兩口。
“要進城的戶籍拿出來上這邊排隊!”守城門的士兵一聲怒喊,將林厭晚激動之下擠出的兩滴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乖乖掏出大師兄準備的戶籍站到隊尾。
快排到自己時,城內一名方士打扮的人趁著守城士兵不注意,突然衝著城門口跑來,卻被兩側的士兵一把攔住。
“放我出去!我又未曾壞法亂紀,怎得不讓我出城!”那人被攔下後還掙紮著大叫。
“誰知道你有沒有做什麼坑蒙拐騙的事,如今是奉了丞相大人的命令,上京隻進不出,更何況,現如今查的就是你們這些方士!給老子安分在城裡呆著!”士兵一把將那人撈回城裡,朝著城內的方向狠狠踹了那人屁股一腳,林厭晚看著想起了那日師父踹自己下山,隻覺得自己屁股也有些疼。
“我呸!什麼勞什子的丞相,那江息塵當初靠著裝神弄鬼蒙蔽了當今聖上,如今當了丞相又看不起我們這些人,不過是個趨炎附勢的神棍!”那人被踹倒在地,揉揉屁股隻將怒火發泄在那丞相身上,又怕士兵回頭捉他,一邊罵著一邊跑得飛快。
進城的隊伍排到自己,林厭晚將戶籍遞給守城門的士兵,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套起了近乎:“士兵大哥,小女此番是頭一回來上京,如今這皇城怎得不讓人出了?”
“住鹿門鎮的?”那士兵覷了眼林厭晚,見是名嬌豔美人,語氣漸軟:“當今聖上龍體欠佳,如今正尋遍天下能人異士,指為調理身體。進去吧。”
“多謝士兵大哥!”林厭晚聽此言,笑得眼睛眯成了條縫,隻覺得瞌睡了便有人送枕頭,若是將皇上醫好了,自己後半生窩在上京享清福都不成問題,這麼一想,哪怕是去趟地府給閻王爺的生死簿上劃上幾道也不覺得難了。
皇宮不難找,沿著進城的主道一直走,最前頭那處紅牆金瓦的便是了,到底還是皇帝住的地方,琉璃瓦頂配著正紅朱漆的城牆著實耀眼,林厭晚自來便喜歡紅色,恰如她原形那一身血染過一樣的皮毛,愛屋及烏下一切紅色的東西看著也覺得親切。
這麼想著腳下的步伐越發的輕快,然未等走進便被守城的禁軍持劍攔住。
“什麼人!”
“士兵大哥,小女從鹿門山來,從前學得幾年手藝,窺得幾分天機,如今聽聞聖上尋遍世間術士,小女便想來尋這份機緣。”林厭晚努力讓自己表現得真誠點,一邊輕輕將橫在自己胸前的劍刃撥開。
“又是一個來謀取名利的,怎得如今江湖騙子的門檻都這麼低了嗎?你這區區女子如何學道?”其中一名禁軍不以為意。
林厭晚深吸一口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士兵大哥這是不信?您五歲時抱著您府中的舞姬喊仙女姐姐的時候可是信的很的呀~”
“你!”那禁軍漲紅了臉,自己年少不懂事時犯得蠢這人是如何知曉的。
“您至今未婚,連勾欄瓦舍也不曾去過,雖是個潔身自好的,居然還是個雛兒啊,怎得連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種道理都不懂?”
“閉嘴!”
“哦,還有......”林厭晚正說的起勁,皇宮的小門裡就出來個小書生,與前麵的禁軍耳語了幾句,招招手放她進去。
攔路的禁軍氣的臉紅脖子粗,然無法,隻得收了劍站回原位,林厭晚路過他時,還仰了仰頭,一臉挑釁。
“神氣什麼,還不知道進去是個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