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夏季,柳槐序也才算在朝中站穩腳跟,朝中又以他為中心分成了第二個黨派,參與的大多是武將。
他的才謀被皇帝看在眼裡,但即便這樣皇帝做決定時總是有意無意的偏向太子。
柳槐序早就習以為常。
皇帝在偏殿給了他一封密函,密函上的內容大致是,讓他去南山查訪民情,其餘的就隻字未提。
皇帝同他說,此去南山路途凶險,偶遇悍匪,萬不可頂著皇子的頭銜去,衣裳也不可太華麗,最好樸素些,去南山的住處已打點好,到時隻需入住即可。
柳槐序問他何時讓他歸京,皇帝回答的模棱兩可,並未給出確切時間,隻說讓柳槐序照顧好自己。
“還有啊……我看你沒有行兵帶隊的經驗,想必你也不會使用那兵權,動身之時就先由朕替你保管吧。”
聽見皇帝的話柳槐序呆愣了一會,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從腰間拽下兵符,交由到皇帝手裡。
瞬間手裡唯一的籌碼也隻得拱手讓人。
皇帝欣喜,來不及看柳槐序隻催促他即刻動身啟程,再晚些南山的大雨便要來了。
柳槐序辭彆。
走出門時剛好遇上太子,太子正眼都沒看他,直直的撞上他卻不予理會,口中還喊著父皇。
柳槐序走後不久就傳來悅耳的笑聲,就如一把把利刃毫不顧忌的插進柳槐序的心裡,如今他才知道什麼叫做父子情深。
“且看你們能情深到幾時。”
行禮的收拾的匆忙隻帶了些碎銀做路上的盤纏,車夫老張雖行路幾十載但如今已步入老年,南山路途顛簸,早已不適合他去柳槐序將他留在京城讓他好好看管王府。
柳槐序知道此次前去南山若做不出功績,自己則會永遠留在南山,永遠沒有翻身機會。
駕馬才走兩三步,便被人喊住。
來人正是周祁,他駕著馬車而來。
“王爺,在下周祁,特地來護送您去南山。”
“如今將軍府都允許接私活了?”
周祁被柳槐序的話問蒙了,不由好奇問道“我與王爺從未見過,王爺怎會認得我?”
柳槐序指著周祁左側騎馬的人“我認得她。”
周祁隨著轉過頭看著,看見來人是葉遙,眼底閃過了一絲欣喜。立馬跑到葉遙身側,像一個乖孩子般。
見他這樣葉遙倒是疑惑的很,周祁平日裡可不會像這樣乖巧。
周祁扯了扯她的衣角,葉遙知趣從馬上下來,周祁小聲的在她耳旁說著。
他說接柳槐序確實是私活,這一趟能掙不少銀子。
葉遙點頭向他悄悄豎起大拇指,畢竟誰又會和錢過不去呢
“啟程吧,不要耽擱行程。”
葉遙發話絲毫不顧及柳槐序這個當事人的心情,周祁同柳槐序說,他這師姐打小就這般不近人情,讓他不要介懷。
去南山的路上,便一直陰雲密布,好幾日都散不開,想來會有一場大雨。
周祁稱讚柳槐序好運氣,第一次下南山,便要遇見連月雨。
柳槐序掀開簾布,探頭去看,如他所說,這一場雨很快便要到來。
葉遙在前麵騎馬走著,勘探路況,看著倒是比他們鎮靜不少
“你們並非專程送我,此去南山你們也有要事吧!”柳槐序問道。
“看來王爺並非憨貨。”
周祁話裡不知禮數,下一刻便被葉遙警告。“你再亂說小心你的舌頭!”
周祁也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連忙向柳槐序道歉。
柳槐序知道他們這種混跡江湖的人大多口快心直,並未放在心上,周祁性格活潑,一路上兩人相談甚歡,好似多年未見的知己一般。
兩人聊天途中,柳槐序同問葉遙一些問題,但隻是偶有回應。
周祁同他說,我師姐這人不喜與外人說話,但是很喜歡得罪彆人,前些天還有皇宮裡的人來找她。
葉遙在前麵走著,同時也提醒周祁適當安靜。
周祁隻是嘴上答應,下一刻便又忍不住和柳槐序繼續八卦。
一路上葉遙觀察路況,她知暴雨欲來,行了三天的路,再往前走些便不會太平,這一路來盯梢的人換了好幾波,想來這次柳槐序惹的人來頭不小。
“王爺您可知這南山有何特產。”
“劍客!”柳槐序從車裡準出來與周祁坐在車頭。
“對咯,如今這季節想必有不少人趕去南山。”
“可是為何行至此路上一輛馬車也沒遇見。”
周祁本想說什麼,此時草叢傳來一陣異響便又接著同柳槐序說話。
葉遙稍停下射出一隻冷箭,草叢裡隻穿來一聲悶哼,便沒了聲響。
“師姐,怎會如此心急。”周祁略帶調笑的說,葉遙並未理會,隻說。
“再走十裡,便有一處廢棄驛館,今夜在哪裡歇腳。”
“可是很危險,萬一有什麼蛇蟲鼠蟻咬到王爺怎麼辦?”
“你是吃乾飯的嗎,平日那麼喜歡配毒遇到老鼠便不會配了?”
周祁撇了撇嘴,不敢反駁。
到驛館時,葉遙先讓周祁帶著柳槐序去驛館裡麵看看,自己則先去觀察周圍。
這驛館四處都比較破舊,隻剩個房子框架留著,雖破爛但好歹也能擋風。
推開正廳的門,桌椅搖搖晃晃,上麵還有許多血汙和刀印,樓上的房間還有幾間能住人,隻不過大多被老鼠爬過,蕭祁建議不要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