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管得不嚴，兒女想做什麼事都是由著他們去的。

就像現在褚森散學後沒回家，跑到外麵去，也是沒人找的，褚家人有自己的定位信號，隻要沒見這這樣，凡事都是往好的方向想。

之前京都裡冒了些風聲，大差不差矛頭都指向褚家家風。

褚盛外邊攔住了一星半點，祈母倒是沒做什麼反應，還跟她父親說過不了多久，風頭就過了。

褚盛原先不信，但結果真如祈母所說，京都裡發生的事情太多，凡是有些更加新奇的事兒，大家一下子就忘了過去的事兒，祈母看得透徹，在圈子裡混了這麼久，早把有些事摸得清楚。

——————

千川山裡綠樹濃密，形成一層自然屏障，仿佛是隔離外界。

來這兒的人很少，大多都是怕迷路，膽子小的怕遇見些什麼凶狠猛獸，依褚森這麼多年來這兒的習慣，其實並沒有這些。

多的不過是一些奇珍妙草。

“吱嘎”褚森腳踩在一節枯樹枝上，顯得周遭是如此靜謐。

“想來還是沒人踏足此地，罷了，去前頭轉轉吧。”褚森自言自語，嘟囔一句。

山體路有些崎嶇，走得也是費勁，不過褚森來得多了，反而覺得身體強健了不少。

前頭是一方圓形湖泊，湖中央有一塊土地，中間生有一棵樹。

說起來這顆樹還是她給種下的，如今竟是長得比她還高出許多，長勢也是極好的。

褚森會輕功，一躍便到了樹前。

伸手摸著樹的溝痕一直往上，褚森垂眼看向樹根處，看了許久，慢慢地坐了下來。

湖中緩緩浮現出月影，天色暗了，不時會有鳥兒弄出些聲響，不遠的地方那草木中會有些小動物竄出來。

褚森看得有些出神，一片葉子從褚森的眼前飄落，褚森接住，往湖中扔去，葉麵上沾了水，水珠反射出晶瑩剔透的光。

褚森轉身麵向大樹:“我以前一直懵懵懂懂的，不僅是關係，更是對待感情。有時候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但若是遵照內心又是什麼都在乎……”

褚森喋喋不休地說了好長一段，完後才覺得自己又有什麼事是值得傾述得呢，又笑自己跟一棵不會說話的樹聊了許久，是自己太無聊了嗎，但自己不是有姐姐、弟弟、父親、母親，還有許多玩伴……

她想不通今晚自己來這的目的是什麼，來述說這些事，來陪伴這棵自己栽種的樹，還是怎樣。

想不通便不再想了，褚森這樣告訴自己，站起身，低頭拍拍衣服上的塵土。

在那一瞬褚森看到了湖中自己的倒影，忽然明白今天自己來這兒的目的。

突地一下，褚森回到湖岸，向山下的路跑去。

褚府門口，士兵把門打開，褚森跑了進去，邊跑邊想，自己為什麼才明白呢。

“父親，母親。”褚森推門進去喚了一聲。

“元元，找爹娘何事啊？”褚盛看到褚森笑著說，祈母看了眼褚森，倒了一杯茶:“把衣服上的土拍乾淨。”

褚森沒動作，反問他們:“爹爹，我想問你們有沒有和餘家結親？”

褚盛扭頭看向祈母，乾笑兩聲:“女兒，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早點回你房間休息。”

褚森不動，聲音裡有些酸澀:“你們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意見就隨便給我攬了一樁婚事，也不問問我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