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沒發表意見的阿史力那,吉仁泰主剛想要說點什麼,朝魯突然湊到他耳邊說起了白日蘇媛驗寶的事情,吉仁泰主聞言沉默了半晌,最後發話道。
“今夜原本是該慶祝我們的戰士安全歸來的時候,還有很多死去的人要等著我們安葬,這點小事,不要再提了。”
他示意侍衛放開嚴宏,“遠道而來的客商,本來我們是為了共同的利益才合作的,不值得為了個小事傷和氣。”
拍拍身上的灰塵,嚴宏指著阿史力那道,“這個人無故打傷我該怎麼算呢?”
見嚴宏就這樣無禮地指著部落少主,吉仁泰主臉上掛起和氣的笑容,“當然,中原有句俗話,叫做入鄉隨俗,既然到了我的部落,還是需要遵守部落的規矩,比如盜竊者砍雙手。至於打鬥,我們的戰士都很好戰,常常會相互比鬥,這都很正常。若是下手沒有輕重,那就口頭警告好了。”
嚴宏臉色不愉,可此刻在彆人的地盤上,撕破臉更得不償失,心下幾經掂量,又想起了生意的事情,壓下怒意換上了笑臉,“哎,原來是這樣啊,是我無知了,確實應該遵守,應該遵守。”
這一單走完,彆想他再帶美酒過來了。
阿史力那冷冷地盯著嚴宏作秀,很快將視線轉向嚴宏身邊做翻譯的黑皮膚男孩。
吉仁泰主又對阿碧雅道,“就算是奴隸,也是阿史力那的東西,什麼時候你們成為了一家人,再管教吧。”
阿碧雅咬咬牙,點頭退到一旁。
“阿史力那,”吉仁泰主喚道。
“在。”阿史力那應道。
“那個女奴還不錯,可以留下來,但是你必須管教好她,不要讓她招惹外人。”
還不錯?阿史力那似有所思。
吉仁泰主讓人將嚴宏帶下去,又帶著眾人去廣場上安葬死去的人。
其實死掉的沒有一名是部落的戰士,全是原馬隊的中原人,也就是巴隆的手下。
吉仁泰主講了兩句話之後,宣布開始祭奠亡者。場中跳躍的火光映襯著巫師舞動的身影,似有特彆的韻律,透露出神秘力量。
“聽那個嚴宏的意思,中原的情況不是很穩定了,行商的馬隊你一定要好好訓練。”吉仁泰主對身旁的阿史力那低聲囑咐。
“那個嚴宏,乾脆殺了吧。”阿史力那仿佛在回答他的話,說的卻又是另一件事。
“不好,他是中原富悅軒的掌櫃,在我們這裡死了不好交代。”
“我會處理乾淨的。”
吉仁泰主扭頭看著兒子,眼中帶著無奈。
阿史力那則垂下視線落在隻有重大場合才好不容易能見一次的六歲弟弟,阿史徹那身上。
阿史徹那和多吉一樣大,眼睛裡隻有好吃好玩,對於這樣的場合反而不明究裡。
感受到哥哥的目光,他隻敢偷偷地瞄一眼確認,就趕緊躲到去阿母的身後。
哥哥太可怕了,就像草原上的狼,專門叼小孩的。
主上夫人佘麗娜護住了小兒子,警惕地看著自己的大兒子。
大兒子天賦奇高,但是她就是厭惡他,在他很小的時候,她就對阿史力那的目光感到心驚膽戰。
無彆,那是野獸般殘忍的目光。
阿史力那是強迫的產物,是阿史力那毀了她的少女生活,因為阿史力那,她才不得不留在這個小部落的男人身邊。
阿史力那出生以後特彆愛哭,永遠都吵鬨不停,稍微長大了更是不斷搗亂,不斷製造麻煩,像是個天生的惡魔,永遠隻能給自己帶來煩惱。
在阿史力那出生後那十年,她自己甚至不再會笑,感覺似乎再也不能開心,直到阿史徹那出生。
更彆提還發生了那件事,她永遠都不會原諒這個大兒子。
阿史力那麵無表情地瞧著兩人的行為,收回了目光。
……
一大早,嚴宏裝好貨就帶隊出發了。
這次用順路在邊城進的烈酒就換了老爺要求的皮貨,還偷偷帶了不少處理的黑貨,等到了合適的地方一倒手,厚厚的金票銀票就進自己口袋啦。
雖然美人很可惜,真的很可惜,隻能等掙了錢,再去花樓好好尋個慰藉一下。
嚴宏無聊地坐在馬車上,心火難消,他將目光轉向了馬車外規規矩矩跟著的黑皮膚男孩。
“黑鬼,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