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憂傷地歎口氣，阿史力那道，“本來是不可能帶上女人的，不過我向主上求了情。”

蘇媛心中疑惑，“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啊，媛媛。”阿史力那認真道，“等到了中原，你就走吧……”假話。

“阿史力那……”蘇媛疑惑非常，怎麼突然這樣說？

“我先前說那些，隻是，隻是想和你，好好地過完這最後的時光，就當是不知道你要走了。”

語氣中帶著憂傷，阿史力那的話讓蘇媛大為震動。

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她開心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去了，感動阿史力那能為她籌謀這一切，愧疚自己利用和欺騙阿史力那的情意，她……還有不舍，若是阿史力那生在中原，她一定會和阿史力那有一段純粹深厚的感情。

她以往的人生，從沒有遇到過阿史力那這樣仗義，英勇，深情的男子。

若在中原，她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喜歡這樣率直，熱情的阿史力那。

蘇媛輕輕應了聲，扶著阿史力那的手都放鬆了力道，阿史力那感受到了蘇媛的鬆動，趁機揭開蘇媛的麵紗，扶著她修長纖細的脖頸動情地吻了起來。

“這樣舒服嗎？把舌頭伸出來……好甜，媛媛，你好甜啊……”

阿史力那粗糙的手掌摩挲著細嫩的肌膚，感受著掌心下輕微又堅定的跳動，他最喜歡這樣手握命脈的感覺，隻需要催動不大的力氣一握，就能徹底摧毀這脆弱的性命。

不，不，他也很享受忍耐，那種得手前玩弄獵物，時而緊追，時而撤退，認真負責地調教，直到忍耐抵達極限，果實成熟，就撲上去咬住命脈，吮吸甜美的汁水。

為了讓這種快樂儘可能延長，他需要製造更多不確定，讓獵物無法逃脫他的身邊，甚至主動依賴他，祈求他，甚至保護他……

保護他嗎？雖然並不需要……似乎也挺好。

而他本人，隻需要置身事外，欣賞獵物猶不自知的表演就好。

蘇媛就是他乖巧的小獵物。

……

幾天後，部落的男女老少陸陸續續來到廣場上看吉仁泰主舉辦的狼王演武。

之前去草原參加選拔的戰士們打了不少狼回來，凡是殺死狼的戰士，就把狼皮製好，然後批著它參加混戰，模擬一群狼爭奪狼王之位，最後的勝者“狼王”可以向吉仁泰主申請減免家裡的年貢，或者讓主上主持迎娶喜愛的姑娘，再或者一些財富等，隻要說出來，吉仁泰主能辦到的一定辦到。

自打八年前開始，吉仁泰主就常常舉行這種儀式，意思是借此造福民眾，而部落的人都期盼著家中做戰士的男子能贏個一次，這樣今年都會很好過。

沒人知道這個點子是阿史力那出的，那時候他才十二歲，就告訴即吉仁泰主，在他眼中，人民就是草原上放牧的羊，想要榨取他們所有的價值，就要保證水草豐盛，壯大他們，娛樂他們，價值他們，希望他們，但也要保證他們離蜜糖隻有一步之遙的距離。

如果目標太遠，可能就會放棄，若是就差一步，那可以牽著走很久很久。

吉仁泰主聽完覺得既佩服，又害怕。

原本崇尚自然天性，帶著不足百數部眾追隨季節的普通小領主，如何也想不到能在自己兒子的幫助下，發展到如今千人中型部落，更是有自己的行商馬隊，有嚴格的規矩，甚至不用再追隨季節，冬天更不用餓死人。

阿史力那的中原人師父顏芳大師就不必說了，那是一段奇特的緣分。巴隆更是阿史力那設計收來呼羅多的。

這許多事情阿史力那都打著彆人的名頭，他好像不是很在意，隻是因為想這樣做，就做了一般。

導致大部分民眾都認為是自己這個領主的功勞。

要是阿史力那沒有那些奇怪的癖好就再好不過了。吉仁泰主望向混在人群中看演武的阿史力那，還有他護著的那個嬌小的中原女人蘇媛。

“你不是也獵了狼嗎？為什麼不能參加呢？”

蘇媛被阿史力那護在臂彎裡，她墊墊腳，還是有點看不清楚，這裡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太高壯了。

“自然是怕我上去大殺四方。”阿史力那說著，矮身將蘇媛抱起來，像抱小孩一樣托著屁股，蘇媛的小腦袋立馬就和大家差不多高了。

“誒，阿史力那！”蘇媛連忙拍拍阿史力那的肩膀，“彆這樣。”

“彆害羞，這很正常。”

阿史力那示意蘇媛看周圍，確實不少人這樣抱著自己的孩子在看，還有爬到周圍火盆架上的，大家都咧著嘴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齒，拍著手大聲叫好。

在中原，總是聽人說蠻子野人，說得草原人像一群未開化的賤民。蘇媛每次在部落裡出現，遇上這些高大的人，都害怕得趕緊低頭不敢細看，如今她突然意識到，這裡的百姓雖然長相，個子，衣著，習俗和中原相異，但是一樣都是普通的百姓罷了。

他們也喜歡熱鬨，喜歡和平安穩，喜歡吃飽穿暖的日子。

“我呀，可是贏過一次的，所以就不去和他們爭了。讓大家都有機會，也不會有人太多，也不會有人太少。”

蘇媛受到不少觸動，“難道部落的領主，我意思像少主這些人，也過著差不多的日子嗎？”

“自然不是。”阿史力那果斷否認，他麵露自傲，“他們自然會過得好一些，幾乎算是部落在養著他們。他們每年會向部眾征收年貢，但是他們也需要考慮更多的問題，關心部落發展大事，將征收上來的皮貨等換成部落需要的東西，保證每頂帳篷下的生死。”

“部落的人民也自願受他們管轄和保護，來獲得更加安穩的生活，這不就是兩方都獲利的好事嗎？”

阿史力那的聲音在人群的喧鬨中徐徐傳遞進蘇媛耳朵裡，穩定而清晰，就像他此刻的狀態一般。

“阿史力那，你有做生意的天賦，若是在中原……哎，算了，中原的貴族們和這裡是不一樣的，你不一定能自由自在。”蘇媛本來挺羨慕的，說著聲音又弱下去了。

“我知道，以前聽客商說過，中原大國的士族們權利很大，有很嚴格的階級之分。但是媛媛你看，中原這麼大，多少人口，必然需要更加複雜的經營和管理，這是呼羅多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