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忍不住捧著心口,靠近安慶一些。
庫房前麵已經如昨日一般,“案幾”回歸原位,上麵擺放著蘇媛打人用的硯台。蘇媛坐過去,鋪開紙張,才發現“案幾”的一頭還有些暗紅的印記。
這些事確實是昨天才發生的。
百姓們帶著出貨的貨物,一家或兩家三家的,依次上前來,除了問話以外,隻盯著蘇媛看個不停。
算好了銀錢,安慶問對方要帶什麼,麵前的漢子居然指著蘇媛案上的硯台道,“安慶小哥,這個東西值多少錢?能給帶一個不?”
安慶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硯台何用?這個很貴的。”
漢子抓抓腦袋,“貴,不怕的,我買這個回家鎮邪。”說著,他還轉身要向後麵的人借銀錢。
安慶傻眼,打量一圈,發現大家似乎都有這個打算,不禁回頭征求朝魯的意見。
“你們要硯台何用!”朝魯冷聲嗬斥。他平時表情很少,冷漠得像塊石頭,此時麵上明顯有了怒意,想到昨日荒唐,以為眾人又要生事。
大家不敢說話,那第一個提出要硯台的漢子硬著頭皮上前道,“朝魯隊長,我們想買硯台回家鎮邪是真的,你看昨天那布赫小子,被女……蘇媛小姐一砸,傷就好了,所以……”
“荒唐!”朝魯麵色凝重,握住刀柄,嚇得大家集體往後退了一步。
“治好布赫是因為顏芳大師的神藥,與這硯台無關,不許再亂花錢了!”
大家連忙點頭,但是不少人還是相互嘀咕,“什麼藥這麼靈驗?”
“是呀,事情發生那麼突然,神藥隨身帶著的麼。”
“領主大人借口呢,我才不信。”
“我看著真真的,就是那麼一敲……”
“少主前日就和顏芳大師離開了,當我不知道?”
“說不得隻有蘇媛小姐用過的才有用呢……”
“呀,那不是……”
“是,是……”
“……”
安慶在旁憋著笑,他把這事兒給蘇媛說了,蘇媛瞪著鳳眸,驚訝不已,再看眾人,發現大家果然隻盯著他和桌上的硯台,雙眼放光。
“安慶,我怕……”蘇媛連忙拉住安慶衣角。
安慶使勁咳嗽掩飾笑聲,隻覺得揚眉吐氣。
我就說吧,還不相信我,真真是白瞎了你們。
幸好有朝魯鎮著場子,今天上午大家都規規矩矩地來出貨,事情想不到的順利。
下午,朝魯命侍衛們架了火,吉仁泰主讓人送來一隻羊烤作午食,比起昨天一整天不給東西吃,待遇要好太多了。
柳醫帶著柳旦來蹭吃的,一上午過去,他們也收到了滿意的藥草。
安慶一見到柳醫,立刻擋在蘇媛身前。
“放心吧,我不會對蘇媛姑娘不利的,你說是吧,蘇媛姑娘?”柳醫笑著,特意把“姑娘”兩個字念得很重,安慶越發覺得柳醫形狀猥瑣。
蘇媛頷首,眼中神色複雜,咬咬牙,對安慶道,“安慶,我想喝水,你去幫我倒碗水好嗎?”
安慶扭頭,蘇媛似乎真地很渴,隻能囑咐他不要和柳醫說話,便趕緊去找水。
“柳公子想怎樣,說吧。”
蘇媛低著頭小聲問,模樣顯得楚楚可憐。
柳醫靠近了些,一副原形畢露的樣子,“蘇媛小姐,若是你能讓我看看你的身體……啊!”
話未說完,柳旦揪住柳醫的耳朵,將他提溜開,滿臉歉意地坐到蘇媛身邊,語氣溫和,“實在抱歉,我家公子並非有意冒犯,想必你也有著迫不得已的原因,我們並不會對旁人說起的。”
臉上帶出驚訝,蘇媛盯著柳旦,目中已經有了鬆動,“真的不會對旁人說?”
“你放心,我們若是說了,就教我們主仆二人走不出這草原。”柳旦說得信誓旦旦。
這話正說到蘇媛心坎上,他如此隱瞞還不是為了走出草原,“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其實這兩件事是撞在一起了,我家公子真的是藥癡一個,他之前聞到……蘇媛你身上有藥香,特彆想要研究一下,希望你能幫他這個忙。”
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蘇媛,柳旦繼續勸說,“原本我們不知道你的真身,也是想要請你幫忙的,現在大家都是男子就更加方便了……說不定以公子的藥學,也能解你身上之謎,相信,你也對自己的體質也很好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