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阿史力那轉過身來,語氣難過,“可是我做不到,我怕傷害你,我怕送你走了,我會傷心,會想你……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現在就試著遠離你。”
人,就是一種非不要他做什麼,他就非要做的東西。
“……”蘇媛張張嘴,話卻卡在喉間,吐不出來。
他想反駁,可轉念想到安慶的警告,想到隱藏的身份,沉默了下去。
隻怪開始就錯了,合該承擔這份苦澀。
“好吧,我知道了。”蘇媛垂首眨眨眼睛,把眼淚逼回去,聲音中帶著顫抖,故作接受地回首,去撿地上的韁繩。“回去吧,哦對了,小白要怎麼辦呢?是要養起來麼?”
蘇媛顧著遮掩自己的難過,沒看到阿史力那臉上一瞬間的錯愕,聽到他回複之際,眼中頓時滿是懷疑,然後危險地半眯了起來,等蘇媛扭過頭時,又恢複了淡然。
“嗯,暫時和希達那養在一起,處理也要等六日後的葬儀。”
“這樣啊。”蘇媛拉拉韁繩,垂首,心不在焉。
阿史力那發現蘇媛確實是故意躲著他的目光。
得到阿史力那的首肯,蘇媛拉白狼起身,快了阿史力那兩步,“快走吧。”
“嗯。”
落在身後的阿史力那此時心情非常糟糕,今天這樣的試探,他能看出蘇媛已經喜歡上他了,並且因為他的話非常難過……
可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不應該主動投到陷阱裡來,然後告訴他,不在乎最後幾天?
情緒都已經到這裡了啊!
是出什麼紕漏了嗎?
阿史力那盯著走在前麵的蘇媛,像一隻惡狼無聲無息地盯守著自己的獵物一般,看得路上遇到的人都一臉驚疑不定。
少主和夫人吵架了嗎?
怎麼看樣子還是少主輸了的意思呢?
似乎因為阿史力那的話,日子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樣子,一人一鋪床,白天,阿史力那整天都在馬場,蘇媛則留在馬廄專心照顧希達那和白狼,兩人幾乎不多加交談了。
安慶在傷患區和馬場之間遊走,他要教馬隊的人中原話,還要給柳醫二人做翻譯。
最難過的就是傷患區的戰士們,沒有美人可以欣賞了。
希達那的旁邊雖然住了一匹狼,很奇怪的是,它一點不怕,照樣吃喝,一馬一狼相處融洽。
白狼平日吃羊肉,一整頭羊抬給白狼,它就趴在地上抱羊骨頭,“哢哢哢”地啃著,很是悠閒。
問題是,每天還有百姓來這裡參拜,又帶來一堆吃食獻給白狼。
蘇媛好擔心,摸摸白狼的耳朵,歎氣道,“小白,你真的注意一點,爹爹說過,最忌諱不要銀錢的東西,轉頭要吃大虧的……萬一人家是想要喂胖你,殺了祭天呢?”
白狼抖抖耳朵,似乎沒有聽進去,哼唧著張嘴,把蘇媛的手含了進去,很想嘗一嘗,但又慫得心慌,隻能舔舔,解解饞。
“啪!”蘇媛輕輕拍在它腦袋上,順便在白毛上擦擦手,不由得出神。
剛才那句話,怎麼說完回味起來又有些不對勁呢?
這時,又有人來到馬廄,居然是狼王演武上獲勝的那個黑發青年,蘇媛有些驚喜地看著他,以為他是來拜“狼神”的,連忙讓開,出了馬廄。
哪知此人直接拉上蘇媛的手,驚了蘇媛一跳。
“你乾什麼?!”蘇媛想要掙開,可黑發青年的力氣很大,一著急,把蘇媛捏得痛叫出聲。“啊哈!”
青年單膝跪在蘇媛麵前,麵上帶著些癡狂,嘴裡念叨著什麼,還夾雜著蘇媛的名字。
“你放開我,你想要乾什麼,我聽不懂!”見此情景,蘇媛心裡慌亂,四下一瞧,正好一群婦人走來,手上還提著羊肉麵餅等,蘇媛連忙衝她們求救。
“幫幫我!你們快來幫幫我!”
婦人們聽見蘇媛呼聲,還以為出事了,可跑了兩步又停下來,瞅著蘇媛和青年戰士發笑。
“為什麼……”
此時,青年戰士似乎受到了鼓舞,他一下子抱住了蘇媛的兩腿,將人舉了起來,惹得蘇媛驚叫不已,嚇得不行,眼眶都紅了。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越是拍打那個戰士,他好像越是興奮一樣。
旁邊看戲的婦人們還拍著手,似乎在喝彩,鬨成一團。
“放開我,你放開我!阿史力那!阿史力那!”蘇媛使勁錘著黑發青年,因為“阿史力那”的出現,青年頓了一下,但是他沒有因此放過蘇媛,反而氣勢更加高漲,將蘇媛直接拋飛到空中。
要知道,呼羅多戰士的身材是部落中最健壯的,這青年估計有三個蘇媛大,蘇媛在他手中就像個小孩,被拋向空中,掉落後被接住,又繼續被拋向空中,蘇媛隻能捂著臉大叫。
忽然,一道怒吼聲炸地而起,白狼呲著牙,噴著唾液站了起來。它這一聲吼,直接把看戲的婦人們全都唬得兩腿一軟,一溜兒地坐到在地上。
黑發青年也因此嚇了一跳,往旁邊一躲,做出戰鬥姿勢。
可是被他拋到空中的蘇媛還閉著眼睛尖叫,此時落下根本無人接住,隻可能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