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危急之際,一道人影破空而來,像是草原上的鷹隼,轉眼間就落到蘇媛身邊,一把接過,再一個轉身卸力,才將人安全放落在地上。
有這麼俊輕功的,除了才來部落的柳醫,沒有彆人了。
也是蘇媛的運氣好,安慶想著蘇媛一個人在馬廄那邊,便請求柳家二人去找蘇媛一起吃飯,柳醫是被柳旦派來接蘇媛的。
還真的讓他給“接”住了。
“柳大夫!”蘇媛淚眼汪汪,兩腿還是軟綿綿的,柳醫扶著他,給他拍拍腿,“好點了嗎?”
蘇媛抹抹眼角,吸著鼻子點頭,“好些了。”
“到底怎麼回事?”柳醫問道,看向另一邊滿臉警惕的黑發青年。
“媛媛!”
這時,一道焦急的身影也趕到了,正是阿史力那。
他看蘇媛沒事,這才鬆了口氣,但又瞥見蘇媛身邊的柳醫,立時拉下臉來。
問了旁人情況,就兩步上前,毫無征兆地出手,把年輕戰士給一巴掌拍翻在地,爬不起來。
“告訴他們,若是想要蘇媛,就來挑戰我,不許再來打擾她!”
阿史力那冷聲斥道,婦人們急忙點頭,趕緊相互推搡著離開。
黑發青年還趴在地上不能動彈,捂著臉低低哀嚎。
“阿史力那……”蘇媛喚了一聲,他是不是第一次見阿史力那出手,可完全沒想到他能一巴掌打翻一個戰士……
阿史力那居然這麼厲害麼,難怪能進入馬隊。
阿史力那來到蘇媛麵前,神色複雜,“你沒事吧?”
“我沒事,是柳大夫救了我。”蘇媛本意想說柳大夫人好,可話一出口,才發覺不太合適。
阿史力那果然誤會了,臉上有了些怒意,“那真好啊,你要謝謝人家,反正我一點用都沒有。”
言罷,他扭頭就走。
“阿史力那!”蘇媛急忙上前拉住。
“怎麼了?”阿史力那沒回頭。
蘇媛委屈地癟癟嘴,眼巴巴地望著他,“就是,那個,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在向你求愛,彆擔心,以後不會有了。”警告過了。
阿史力那語氣僵硬,回頭瞄了蘇媛一眼,又躲開了去。
蘇媛見他如此,一時間難過得說不出話來,隻抓著阿史力那的衣服不放。
歎口氣,阿史力那回過頭,語氣溫和了許多,“沒彆的事,我就回去了,我是從馬隊裡偷跑出來的。”
“啊?那你,你快回去吧,彆被懲罰了。”蘇媛聞言,隻能放手,悶頭推他快走。
阿史力那依言離開,隻是在回頭的一刹間,刀了柳醫一眼。
柳醫見狀,溫和地笑著,拱手相送。
蘇媛盯著阿史力那背影發呆,柳醫來到還趴在地上的青年身邊蹲下,翻過他的臉來,忍不住搖頭,“嘖嘖”兩聲,引起蘇媛的注意。
隻見青年的臉上蓋著一張血紅的巴掌印,臉腫得老高,兩管鼻血吊著,還翻著白眼。
蘇媛看不下去了,又討厭這人亂來,就扭過頭去,眼不見為淨。
“這阿史力那厲害呀,一掌就把部落的戰士給拍暈了,這得有多大的力氣……有這本事,不至於一直當馬夫吧。”柳醫起身。
馬夫是蘇媛之前告訴柳醫的,他以前也以為阿史力那是個專門喂馬的人。
聽柳醫這般感慨,蘇媛出神。
“是呀,原來阿史力那這麼厲害,想來以後定然不凡……我這樣走了,部落的人會不會笑話他呢?”
柳醫在蘇媛身後無奈地搖搖頭,這孩子沒救啦。
“走吧,跟我去羊場,一起吃飯。”
到了傷患區,見到大家恢複得不錯,沒有人發熱,甚至輕傷的已經可以回去乾活了,蘇媛很開心。
朝魯的屍身已經被吉仁泰主派人抬走了。
傷患區的戰士們很激動,這都三天了,沒有人得熱病,大家一致認為是蘇媛在這裡照顧他們的緣故。
每次蘇媛為他們換藥,仿若神女般垂下憐憫的目光,觸碰的地方像是渡了一股神力,總伴隨一種奇異的刺痛,刺痛之後,渾身舒泰,傷口也好得特彆快。
一進帳篷,蘇媛就被眾人用“如狼似虎”的目光盯著,心中一驚,趕緊躲熬藥的偏帳中去了。
真是怕了這群戰士。
這樣又過了兩日,戰士們全部存活的事情傳遍了部落,一起傳出去的,還有蘇媛小姐的神力。
你看,狼神都乖乖聽蘇媛小姐的話呢,還保護她不受欺負呢。
你看,戰士們用了蘇媛小姐熬的藥,都好了呢。
你看,雖說蘇媛小姐長得普通,可身上有神力呢,看著特彆親切,慈眉善目的。
阿碧雅小姐輸定了。
話說,中原人也是信天狼神的,對吧?
這天晚上,阿史力那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了馬廄旁邊的家,蘇媛還點著燈等他。
“你早點睡,不用等我。”阿史力那對蘇媛溫和地笑笑。
“就是等等。”蘇媛撩過耳發,爬回了布簾子後麵。
吹了燈,阿史力那也躺下,靜默沒多久,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輕輕開口,“馬隊出發的日子定了,後天的葬儀結束後,再修整一天就離開。”
深深地帶著顫抖地喘過一口氣,蘇媛的眼淚無聲無息地淌下。
原來隻有三天時間了。
他拽著被角點點頭,又想到阿史力那看不見他點頭,平複了很久,才應聲,“嗯,知道了。”
躺在外麵的阿史力那眼神閃爍,越發感到不可思議,故意問道,“最近沒有人來打擾你了吧。”
“沒有……謝謝。”平淡地回答。
“那個柳醫人還不錯,聽說他離你家鄉還挺近的。”阿史力那目光一閃,鍥而不舍地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