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力那坐起身來，盯著布簾，像是要用眼神把那布簾子給燒穿一般，不過語氣還是保證平穩，“離開這裡以後，就嫁給他吧，他可以保護你。”

蘇媛心中一痛，彆過臉去，捂住了嘴。

阿史力那怎麼可以這樣說呢？

見布簾子後沒了動靜，阿史力那喚道，“媛媛？”

“阿史力那，我覺得阿碧雅也不錯，聽說你已經要了她的人，還是對她負責吧。”

蘇媛語氣僵硬，怨氣十足。

阿史力那聞言，卻是挑眉，暗中鬆了口氣，嘴上帶出委屈的語氣，“我沒碰過她，我不喜歡她。”

“真的？”

“……我成年那天，她來找我，被我一腳踹了出去。”

“……”蘇媛氣苦，“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一個女孩子！？”難怪阿碧雅每天苦大仇深的，原來如此，所以她才會一直找阿史力那和他的麻煩呀。

“你的意思是，我睡了她更好？是不是……這樣你就有理由去找那個柳大夫了，是嗎？”

阿史力那的話裡也帶上了怨氣，雖然他的表情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什麼意思？關柳大夫什麼事？是你說的……”蘇媛反駁。

“我說的什麼？”

“你說的要遠離我！”蘇媛一把拉開布簾，委屈道，“怎麼現在你又反悔啦？吃人家柳大夫的醋啦？”

默默注視著蘇媛，不知道怎麼的，他能拉開布簾，阿史力那那一刻心裡是真的很開心。

“因為，你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半晌，阿史力那慢慢地小心地摸上蘇媛的手，抓住，帶著些祈求的語氣，“我隻是不甘心，你還沒有說過喜歡我……我怕是自己一廂情願。”

“怎麼會是……”心中一痛，話說到一半堵在了嘴裡，眼淚又不爭氣地淌下，蘇媛哭了起來。現在說喜歡，會不會太晚了？

他馬上就要走了，說出來，隻會傷害到阿史力那。

可是心裡好難受，就像被困住了，柳旦和安慶的勸告在撕扯阻礙，對阿史力那的喜歡又瘋狂滋長，充斥在胸膛無法宣泄，渾身難受。

“媛媛，你彆哭，我看著難受。”

為什麼她就是不說出口？為什麼她無聲哭泣？像是很委屈。

是我把她逼得太緊了嗎？

抬手抹掉眼淚，阿史力那順勢把蘇媛攬入懷中，輕笑著，“媛媛，你真是水做的，每天眼淚都得接一大桶了吧。”

阿史力那越是想要輕鬆點，蘇媛越是難過，隻能悶頭流淚，什麼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不說？

“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怎麼都可以，就是彆哭了，好嗎？”

蘇媛抽抽鼻子，乖巧地點頭。

為什麼不說？

“快點睡吧。”阿史力那拍撫蘇媛的背心，語氣溫柔，本要扶她躺下，卻又收緊了胳膊，用力摟緊蘇媛，在她發頂親吻，久久不放開。

蘇媛還是沉默，淚流滿麵。

為什麼不說！

為什麼會這樣？失敗了嗎？

黑暗中，阿史力那麵色沉沉地放開蘇媛，扶他躺下，拉上了布簾。

蘇媛痛苦地捂住了臉，輕輕抽泣。

阿史力那難得地有些發呆，但是很快就冷靜下來，他是自信的，蘇媛一定是喜歡他的。

沒有失敗這回事！一定是時機差了點，一定是這樣的！

小獵物早已經被牢牢掌握在手中，今晚上暫且放過她，下次一定要她主動投懷送抱才行。

她是我的小獵物，是我的東西，逃不掉的。

阿史力那的呼吸快了不少。

……

很快，傷患區的人都清空了，就連重傷的也都能回家休養了，因為七日時限已過，天狼神不會再來帶走誰了。

蘇媛的不開心是所有人都看得見的，那天晚上吵架其實安慶也聽了一耳朵，想著這樣對蘇媛好，隻能忍著當沒看見。

柳旦想要開導一番，又覺得點到為止，況且這也是分手的必經之路，在外人眼中，這就是好事。

柳醫倒還和原來一樣，並且趁蘇媛沒有防備，又要了不少東西，什麼血液，頭發，眼淚……甚至還開口問蘇媛出過精沒有。

知道此事的柳旦狠狠拍了柳醫一巴掌，找蘇媛道了歉。

蘇媛精神不濟，搖搖頭表示沒關係，默默地做事去了。

馬隊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因為有了狼皮，需要運的東西多了不少，阿史力那這些天主持造了好幾輛板車，專門用來運貨物。

空下來的時候，他也思索起與蘇媛的事情來。

比如告訴蘇媛他的真實身份……

不行，蘇媛可能會一時接受不了，萬一蘇媛露出討厭的神色……

阿史力那一把抓碎了手中的木材。

牽著希達那吃草，阿史力那突然怒從心起，“一天就知道吃，怎麼沒見一匹母馬懷孕？”

希達那昂頭打個噴嚏，馬目甚是委屈。

這能怪我嗎？明擺著越是好的種越是不容易有後代的。

啊，簡直像地獄，希達那想起被一大群發情母馬瘋狂追逐的時光。

阿史力那沉默了一會兒，又拍了希達那的馬腦袋一下，怒道，“這種枯草都啃，旁邊不是還有一叢現成新鮮的嗎？”

甩甩馬耳朵，希達那想，算了，本馬不與你計較。

結果沒過一會兒，又被阿史力那踢了一腳，“想死？”

希達那昂起腦袋，甩甩飄逸的長發，四蹄亂搗著跑了。

蘇媛乖乖救我！

阿史力那靜靜地看著希達那逃走，罕見地出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