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和蘇媛呆呆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又盯著火上的獵物,最後雙雙對視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為什麼……”蘇媛問。
“可能……是打太多了,送的吧。”安慶看向不遠處剛打兔子回來的隊伍,他們提著長長一串被剝了皮開了膛的獵物,一隻隻個頭不大還血淋淋的。
這些將會是今天的晚餐。
“滋滋……”火上的烤肉傳來焦香。
“哎喲,彆烤糊了。”安慶忙翻動起來。
蘇媛跟著望去,瞧見了抱著長刀,靠在車旁啃肉乾,死死盯著這邊的阿史力那。蘇媛的視線剛掃到他身上,他就立馬彆過臉去,看起來像是在鬨彆扭一般。
心情複雜的收回目光,正好安慶在烤肉,蘇媛去叫柳醫二人來吃飯。
柳醫二人來看見烤肉之後,眼睛一亮,“喲,今天中午還有野味呢,新鮮肉太難得了吧。”
越往後,新鮮肉越少,在最後三兩天,所有人都隻能啃肉乾。
“喏,剛才又有人來送吃的了,你覺得羊奶膻嗎?這是牛奶。”安慶烤得不亦樂乎,示意蘇媛看石頭上放著的一隻碗。
蘇媛受寵若驚地眨眨眼,“誰送來的呀?”
安慶示意阿史力那方向,蘇媛端起牛奶,心情複雜。
這算什麼意思?
柳旦見著麵色不愉,蘇媛這傻子不要又被騙了。
“吃冷的容易拉肚子,路上不好解決。”沒讓蘇媛就碗喝,安慶把陶罐裡的羊奶分成三份,再把牛奶倒進去就著剩下的炭火熱熱。
蘇媛聞言臉上一紅。
柳旦端著碗坐到蘇媛身邊,“是呀是呀,誰知道送過來是安著什麼心呢?”
“什麼什麼心?”蘇媛有些聽不明白了。
柳旦哼一聲,“你想想,他可是從小在呼羅多長大的,這麼快就接受了?”
柳旦說的人自然是阿史力那,蘇媛下意識地低聲反駁,“不會的,他定是見著這邊升了火,才送過來的。”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找你講明白?反正這麼不清不楚,痛苦隻會是你。”
“可能,可能是因為他還不知道怎麼麵對吧。”
“你看,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替他找理由。”柳旦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想要一直這樣拉拉扯扯斷不乾淨嗎?”
蘇媛知道柳旦說得在理,沉默下來,心煩意亂。
這時,柳醫抽抽鼻子,湊到陶罐前麵,皺著眉仔細觀察,還扇聞起來。
“柳大夫,你想喝嗎?牛奶。”蘇媛問。
柳醫沒有回答,而是皺著眉坐回去,思索起來。
“少爺,怎麼了?”柳旦也問道。
柳醫歎口氣,轉向三人,麵色嚴肅認真,“你們先不要驚慌,也不要表現出來讓他人發現,這牛奶……要燒乾了。”
三人緊張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蘇媛和安慶齊刷刷看向柳旦。
出手吧,蛋蛋。
“誒呀我真的!”柳旦抬手要打人。
“牛奶有毒。”柳醫淡淡地補充。
柳旦抬起的手頓在半空。
蘇媛和安慶眨眨眼,以為聽錯了,很快麵上就錯愕不已。
“都說了不要表現出來。”柳醫端起碗,喝了一口羊奶,悠悠地提醒三人,像是在說今天的羊奶不錯。
難得見到柳醫這麼嚴肅,三人心中大駭,相互對視一眼,也趕緊端羊奶吃了起來。
“牛奶到底誰送來的?”柳旦邊吃邊問。
“不知道呀。”安慶很慌張,要是剛才蘇媛直接喝了的話……
“你不是說是他麼……”蘇媛心中急切想要確認,難以想象阿史力那會對他下毒。
“是一名戰士,送過來,什麼話都不講就走了,我以為是阿史力那……”安慶隻覺得底氣不足。
三人又同時看向了一旁烤好的野味。
“這個是乾淨的。”柳醫喝了熱奶泡囊,滿足地歎了口氣,不客氣地撕了一條腿就開啃。
“那到底是誰?”
“先吃飯,回車裡再說。”柳旦目光一淩,起身去端陶罐,又裝作被燙到,手一抖,把陶罐給打翻,牛奶全澆在炭火裡,“呲”的一聲,騰起一股白霧,惹得周圍的戰士們都看了過來。
“哎呀,可惜了。”柳旦摸摸耳朵,假意道。
“算了吧,還有羊奶呢。”安慶趕忙接話,然後轉向蘇媛。
蘇媛會意,忙點頭,大聲道,“沒關係,我喝羊奶就好了。”
見三人如此拙劣的演技,柳醫忍不住笑了,又在柳旦的怒目下勉強收起嘴角。
待馬隊出發,幾人回到車上,安慶拿出那陶罐,柳醫沾了些殘餘的牛奶仔細研究,很快就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