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兩人之間就是莫名鬨脾氣,又莫名和好。
由於蘇媛身體的原因,離開府城的第一天,基本上沒能和彆的老板有機會交流。
而又過了一日,應鐘老板要求,停靠了一小縣城大半日,黃昏十分才開船的,蘇媛覺得地方小沒有什麼人能吃得下這些珠寶,所以沒有下船。
不過達來和蘇日拉昆夥同安慶下船去逛了半日,蘇媛見阿日希守在房中無聊,便同他說話。
“阿日希,你上次在府城買了什麼東西?”
阿日希已經能說不少中原話了,他見少主夫人問話,本來有些鬆散的姿態立刻規矩了起來。
“買了,油餅!還有,絲巾。”
“絲巾?我瞧瞧。”蘇媛來了興趣。
阿史力那在榻上打坐,聞言掀起單隻眼皮幽怨地瞟了蘇媛一眼。
蘇媛頓時好笑,這人天天騷擾他還不夠?
阿日希把絲巾翻出來遞給了蘇媛,蘇媛趕緊回神,接過絲巾,又抬頭看看阿日希。
因為這條絲巾意外地好看。
淡青色的底,上麵用深綠在邊角繡著一支竹葉,總體上很適合士族公子,材料中上,繡功也不錯,應該是哪家姑娘或娘子秀來填補家用的。
阿日希見狀麵露緊張神色。
難道是不好?
“很好看,非常適合……男子。”蘇媛本來想要誇獎一下,但抬手用絲巾與阿日希作對比,差距太大,臨時改口“公子”成了“男子”。
“我要送人,女人。”阿日希卻皺起了眉頭。
蘇媛笑了,“這個也能送給女子的。你看,這上麵繡的是竹子,在中原,用竹子比喻情義堅貞,也指春意含情。你是要送給自己喜歡的女子?”
阿日希聽了個半懂,不過最後那句是明白的,他笑著點點頭,“嗯。”
“是部落的?”蘇媛好奇,他也有了想要了解部落的心思。
“還莫有。”阿日希抓抓後腦勺,臉龐罕見地紅了。
“哼,以前有個不錯的女人爬過這小子的帳篷,他把人家給攆出來了,後麵就沒有人敢去找他了。”
阿史力那張口就將阿日希的糗事給抖落出來,還想欺負阿日希聽不明白。
阿日希跳起來,指著阿史力那對蘇媛比劃道,“他,阿碧雅找他,哦哦喲,嘿嘿嘿,兩個人……”
阿史力那起身將阿日希一把按在榻上,阿日希掙紮,阿史力那就下手掐……
蘇媛忙捂住眼睛,隻聽阿日希一聲慘叫,後麵就沒聲了。
“阿史力那,你怎麼不讓阿日希繼續說呢?這麼霸道。”
蘇媛見阿日希麵色痛苦地捂著襠部,跪在阿史力那跟前,忙上前去扶阿日希。
阿史力那挪開了視線,有些委屈的樣子,蘇媛頓時想起自己理虧的事情來。
阿日希一個壯漢被少主給捏了蛋,還要少主夫人來扶,他覺得很丟臉,幸好少主夫人很溫柔,給他倒水,問他有沒有事。
“你的絲巾。”蘇媛把阿日希的絲巾好好疊起來,還給阿日希,哪知阿日希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那意思竟然要送給蘇媛。
“嗯?送給我?”蘇媛有些意外。
阿史力那投射過去一個冰冷的視線,阿日希一抖,立刻將絲巾拿了回來,塞進自己懷中。
這時,房門打開,先是惠娘進來,見到蘇媛便柔柔一笑。接著是安慶等人,幾人都提著些東西,鋪麵而來就是香噴噴的味道,定是饞嘴的安慶又買了不少吃食。
“蘇媛,今天晚上有好戲可以看啦。”安慶手上東西都沒來得及放下,忙跟蘇媛通消息。
“誰家鬨矛盾了?”
“哎呀,不是吵架的好戲,是真的好戲。”
安慶接過惠娘遞來的茶水,乾了一大口,抹抹嘴巴。
“是胡老板,他在縣裡買了個會唱戲的女娘,說是晚上要在甲板上給大家表演呢。”
“他能這麼大方?”蘇媛狐疑。
安慶覺得蘇媛簡直神了。
“是呢,表演可以看,但還想繼續看就要自己掏腰包,還說什麼獨樂樂眾樂樂的。”
蘇媛攤手,是吧,還不是要花錢,做行商的哪有吃虧的人。
“到時候第一人花的多,後麵的人就不好給少了,還不能不賣胡老板麵子不去。”
前天晚上胡老板還說過一定會買蘇媛手裡的東西呢。
“那行吧,今天晚上大家都去甲板上看戲去。”蘇媛想到此處,隻能應下。
阿史力那是不會去的,他要守著屋中的貴重箱子,還要“練功”。
自從不知道在哪裡打架輸了差點沒了性命,阿史力那就開始在屋中打坐練起功來,晝練夜練,一副要修道成仙的模樣。
蘇媛從來沒有見過阿史力那這麼刻苦,可能是他不願意說的一場架激起了他的好勝心吧,畢竟蘇媛也從來沒有見阿史力那打架輸過。
到了晚間,船又開始順流而下,此時江麵上寒意籠罩,蘇媛出來的時候沒準備好,凍得哆嗦了一下。
“蘇老板,你來啦,來來,快坐到這裡來。”
胡老板迎接而來,他讓王老大在甲板上擺了些椅子,對著船頭圍成個半圈,這樣可以坐著觀看,仆從散客什麼,也可以站在椅子後麵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