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了裴燁和袁文正,之前約好了要去送柳醫,蘇媛同安慶,還帶上蘇日拉昆,三人趕著馬車就出發去城外了。
阿史力那明知故問去哪兒,蘇媛也沒理他,再加上蛋蛋和柳大夫反對他們一起,想必阿史力那也不會去。
“隻是沒想到惠娘生病了,一會兒問柳大夫開點藥才好。”
蘇媛在遇上惠娘之前,就算是他身體弱些,也幾乎不會生病,全然沒有意識到惠娘不過小小女娘,身體其實是很柔弱的,加上跟著他們一路上舟車勞頓,實在是太辛苦。
來到城外的一處農莊外,柳旦正在門口收拾馬車。
“蛋蛋!”安慶揮揮手。
“看看時辰,你們再不來,我們就不等了。”柳旦說著,柳醫從車裡探出身子,眉開眼笑,“酥酥,你來啦。”
快步的蘇媛差點跌倒。
“□□”已經夠可怕了。
蘇媛上了柳旦的馬車,跟著他們走一截。
在路上,蘇媛簡單說了下阿史力那喝了他血液的事和霏羽姑娘的事。
柳醫聽完後默默思忖,柳旦則警告。
“阿媛,你以後可千萬不能再這樣了,因為我們完全不知道這會不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
蘇媛微微點頭,頗為感動。柳旦總是考慮他的安危……不像有些人!
“都說精血是有數的,失去太多可能就恢複不了了,你一定放在心上才好呀。”柳旦拍拍蘇媛的手,再次叮囑。
“據我之前的分析,你血液裡的藥力不可能有人能直接吞噬下去,”柳醫摸著下巴,“聽你的說法,他還不是吞了一星半點,除非……”
蘇媛不由得湊近了些。
“他不是人。”柳醫一臉嚴肅。
又來了又來了,蘇媛語塞,為什麼每次都中招。
柳旦扶住額頭。
太丟人現眼了,少爺為什麼這麼調皮。
柳醫習慣性地躲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人出手製裁,這才清清嗓子,“也許他有和你相近的體質,你能接受一整朵天品雪蓮,本身就說明體質非人。”
蘇媛聽著隻覺是哄小孩的話,“可我是活生生的人啊。”
“又有哪個活生生的人,靠著唾液就能治療傷口的?”柳醫反問。
蘇媛說不出話來了。
“像蛋蛋說的,我勸你不要再隨意給出血液,其二,將身體的變化記錄下來。”
蘇媛知道柳醫為自己好,便答應下來。
“哦,對了,阿史力那身體的變化也要記錄,特彆你和他歡好之後啊!……”
柳旦一掌將柳醫扇倒在地。
蘇媛麵紅耳赤,臉頰像是要燒起來。
看蘇媛這副情態,柳旦臉上常帶著的和煦淡了下去。
“阿媛,你回到錦州後真的能離開他?”
柳醫也看向蘇媛。
蘇媛麵色僵住,眼中先是掙紮,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柳旦頓時暗中皺眉,一瞬間麵上略過暴戾之色,蘇媛沒見著,柳醫倒是立刻發覺了,不滿地微微搖頭。
蘇媛好在想著心事,他將這件事明晰柳醫二人,內心實是希望能有親友支持。
特彆是從裴燁的話語中得知,似乎大家把龍陽之事放到了一個很不好的位置,話裡話外,都認為是不好的行為。
從前他不懂,隻以為龍陽不過是男子間如同男女夫妻般相親,雖然也猜到會有人反對,畢竟這種事情很少啊,他就沒聽說過。
可哪知道是這種情形,這一路上經曆的各種微妙目光,到了渝州終於被擺到明麵上來羞辱了。
“那以後怎麼辦?”柳旦麵色擔憂,“你家中就隻你一名男丁,定要留在錦州繼承家業,而那阿史力那也怕是要回到草原吧,你這般拖拖拉拉的,最後會受傷的。”
“我……”蘇媛咬咬牙,“我想要留他在……在錦州。”
“你還想和他一直處?!”柳旦不禁搖頭,“就算留在錦州,你們就真能在一起了嗎?家業怎麼辦?你母親如何交代?家族外人會怎麼看你們知道嗎?況且他一定會聽話留下嗎?”
柳旦的話像是蘇媛內心的剖白,這也是一直以來不斷煩擾他的問題,這些不得不麵對的問題蘇媛也毫無頭緒辦法,隻能自我安慰船到橋頭自然直,不肯麵對。
此刻柳旦直白地說出來,蘇媛內心也頗為煩悶。
“難道我們在一起就那麼不好?我心悅於他,可也放不下錦州……”蘇媛像是賭氣一般,說著又抬起袖子抹起淚花來,小模樣委屈極了。
柳旦見狀,隻能拍拍蘇媛的肩膀,“哎,阿媛你彆這樣,你是男人,要堅強一點。”
蘇媛噘著嘴,抽抽鼻子,“我又不是故意。”
柳旦無法,和柳醫對視一眼,又帶上輕鬆語氣,“真沒責怪你。其實,阿媛。”
蘇媛哭哭啼啼看向柳旦。
“你做任何決定我們都支持,唯一擔心的,就隻是你彆因此受傷,不管你是不是有那神奇的‘藥’,受傷了,都會痛,不是?”柳旦神情認真。
蘇媛心中觸動,淚光盈盈。
有這種奇異的體質後,沒人問他會不會痛。
可他會痛,隻要是受傷,又如何不會痛呢?
蘇媛垂首沾沾淚眼,又努力勾起嘴角。
“我不哭就是了……柳旦,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