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喚了一聲，蘇媛這才回神。

“怎麼了，惠娘？”

惠娘張張嘴，似乎又猶豫地頓住了。

“惠娘？”

“公子，”惠娘眼中堅定起來，望向蘇媛，“你和阿史力那大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蘇媛不自覺地抿緊了嘴，心想她昨天果然看見了。

其實逃出渝州那天就很奇怪吧，果然還是露餡了嗎？

“惠娘，我和他是有很特殊的原因……”

“我支持公子的！”

“所以才會……嗯？”蘇媛很意外，惠娘剛才說什麼？

“不管怎麼樣我都支持公子的，公子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惠娘麵容真誠，語氣誠懇。

蘇媛動容，再次確認。

“惠娘，你真的，支持我？你不覺得男子和男子這樣……很不好嗎？”

“這倒是……”

蘇媛看出，惠娘在努力地不讓他感到為難。

“我不太懂這些，我隻知道陰陽相和方才是正道，不過我相信公子的判斷。”

“惠娘……謝謝你。”

不管怎樣，蘇媛心裡是覺得熨帖的。

這是第一個明確表示支持他的外人，就像是給沉寂的湖麵投入了石子，蘇媛開始覺得也許他和阿史力那的事情，並非不能成功。

特彆是母親，若她能像惠娘一般信任和支持自己……

“公子，那，阿史力那大哥，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喜歡的人呀？”

惠娘靠近了些，眼中好奇。

“那是當然啦，若不喜歡，我怎會和他在一起呢？”蘇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對惠娘說這些還是挺羞澀的。

“那公子，你們兩人是不是已經成婚了啊？”惠娘帶著些天真地眨眨眼。

問這個的話蘇媛就尷尬了。

“惠娘，男子與男子是沒法成婚的，啊不過……”

“不過？”

“惠娘，你的要替我保密哦，這件事。”蘇媛叮囑。

惠娘嚴肅點頭，“嗯，惠娘一定保密。”

“其實我在阿日希他們三個人的眼中，是女子呢。”

“什麼？”惠娘長大了嘴巴，又忙用羅帕掩住。

“我之前被不小心帶去了呼羅多，就連阿史力那也誤會我是女子來著，所以阿日希他們三人都以為我是阿史力那的妻子……”越解釋越離譜，蘇媛咬住了嘴唇。

“……”惠娘對著窗外緩了緩，這才柔聲安慰蘇媛。

“公子，惠娘隻當是沒聽過這種事，你看，惠娘之前也不小心把公子給認錯了。”

“對呀，我就是還沒長開，當時。”蘇媛不好意思起來。“不過我馬上十六了，不會再被認錯，應該……”

“公子哪裡的話，公子長得最好看了。”惠娘柔柔一笑，“公子現在就很好，因為公子身上……”

話說一半住了口。

“什麼？”蘇媛很好奇。

隻見惠娘垂首羞澀補充，“因為公子身上，有……男子氣概。”

“嗯？真的嗎？”

第一次被人說有男子氣概，蘇媛自己都不由得舉起胳膊來瞧了瞧，上手捏一捏。

嗯，好像真的強壯不少呢。

“真的，惠娘是女子，自然就很容易瞧出區彆來，外麵那些粗漢哪裡懂得公子的好。”

蘇媛忽然覺得惠娘說的好有道理。

“那公子以後也不用在我麵前遮掩了，之前真是辛苦公子了。”惠娘雙手合十，在為蘇媛高興。

蘇媛忍不住摸摸惠娘的頭，“惠娘也很好，謝謝你啊。”

惠娘羞澀地垂首，繼而又好奇地問蘇媛。

“公子，阿史力那大哥呼羅多名字是不是叫‘少主’呀？”

“他不就是叫阿史力那嗎？‘少主’是什麼意思？”蘇媛疑惑，歪歪腦袋，緊接著他又明白過來，“惠娘是不是想學習呼羅多語？”

惠娘沒有說話。

“哎呀，不用特意去學，呼羅多也有很多人用……中原語的。”

蘇媛說著，自己都覺得心虛。

在部落的時候，他很少與人交流，其實部落隻有阿史力那和安慶、朝魯、二王子還有多吉會中原話。

而他是找過多吉學呼羅多語的，後來多吉沒再來，加上有阿史力那在，就沒再學下去了。

是了，他那時候也不願意學，因為當時還恨著呼羅多。

現在沒有去學，因為有私心，想要留下阿史力那。

“是安慶哥說的，阿史力那大哥的呼羅多名字叫‘少主’。”惠娘解釋。

蘇媛回過神，不由得氣笑

“你也彆真的信，安慶說不定和你鬨呢，等會我去收拾他。”

“不好吧，說是真的，公子可千萬不要讓阿史力那大哥知道是惠娘泄露的，他會生惠娘氣的。”

惠娘掩口輕笑，嘴上說是怕了，表情卻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