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隻來得及披件外袍,急忙出去一瞧。
隻見丫鬟小廝們都抱著頭四處躲著,院子裡一團刀光劍影四處亂竄,總體來說,是阿史力那防守,柳旦在以不可思議的身法進攻。
“少爺,你小心啊。”杏兒見到蘇媛,縮著身子把蘇媛擋著,梅兒則看都不敢看,躲蘇媛身後抓著袖子埋頭驚叫。
“少爺,少爺,怎麼辦,快讓他們停下啊。”
蘇媛張張嘴,有些語塞,那兩位在院子裡打,離這裡十萬八千裡遠。
不過也不怪她們,畢竟他院子從來隻做過些文雅的活動。
把梅兒交給杏兒,他去到觀戰的柳醫身邊,“柳大夫,他們是怎麼了?”
柳醫嗬嗬笑著,“阿史兄不是挺厲害的麼,蛋蛋苦修了一段時間輕功,所以想要驗證驗證。”
他扭臉瞧瞧蘇媛,不知瞧見了什麼,笑容擴大,“嗯,我看著這阿史兄比之前越發厲害了,顏芳大師名不虛傳。”
“是打坐的功法,說是修心的。”聽得是誇獎,蘇媛眉眼一彎,正好想起要事來,“我與母親說好了,早飯後去請安正好可以談那件事。”
“好。”
柳醫點頭,院中的比鬥也進行到了白熱化。
阿史力那終於是讓開了一步,一個反手,將柳醫從側麵如蛇般襲來的長劍擊飛,長劍打了幾個旋斜斜插在地上,劍身嗡嗡作響。
柳旦穩住身形,立在當場,神情晦暗不明。
阿史力那收回長刀,見到廊簷下的蘇媛,大步走過去,低聲問,“冷不冷?”
蘇媛這才覺得冷,趕緊回去穿衣服。
院中的丫鬟小廝再次活躍起來,他們開始當然是怕的,不過在發現確實沒危險後,忍不住瞧了起來。
特彆是小廝,個個是十三四歲的調皮年紀,後麵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這些他們可從來沒見過啊,眼看著那青衣公子的身形都模糊了,他怎麼那麼厲害,在哪兒學的啊……
一場比鬥下來,柳旦是有些崇拜在身上的。
至於阿史力那,丫鬟們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又一眼。
之前聽說雖是個夷人,卻是個有不少身家在身上的皮貨商,身姿那般高大雄偉,再看那灰眼睛也沒那麼嚇人了,倒不如說,長得挺標致的呢。
阿史力那眼神冰冷的掃過周圍,身上那點子傾慕頓時就少了大半……
噫~~~不行,太可怕了,非我族類,實在是搞不懂。
因清晨出現的危機,廚房稍稍晚了些才抬著早飯過來,四人慢慢用過。
期間,蘇媛還特意讓梅兒去瞧瞧蘇母那邊,知道蘇母用過飯了,這才領著柳醫等人過去。
“祖父安康。”蘇媛自然第一時間拜見了堂上的外祖父馮源,他讓蘇媛靠近,好好地瞧了瞧,花白的胡子翹起,拍拍蘇媛的腦袋。
“乖孩子,你受苦了。”
蘇母在旁慈愛地笑著,忽然臉色一僵,一時忍不住露出震驚之色,反應過來,忙用羅帕掩飾了一下。
蘇媛將遇到柳醫的事情簡單和蘇母和外祖父說了說,特彆提到了他的“病”。
“柳醫公子我是知道的,在青州很是出名。”馮源笑著。
“哪裡哪裡,都是些不正經的名聲罷了。”柳醫擺手,但麵上得意。
原本高興笑著的柳旦忍不住嘴角抽搐,你還真有自知之明誒。
蘇媛讀懂柳旦的意思,辛苦忍笑。
蘇母見著,也對柳醫柔聲道,“上次多謝柳公子帶來我兒手書,還辛苦為我診脈開藥,果然是很快就好了呢。”
柳醫也沒說,蘇媛不知道這些,不禁心裡感動。
柳大夫二人確實幫他不少,儘心儘力的。
“媛兒,你的事情,在路上我與柳公子多有交流,”馮源年紀大,眼皮子耷拉,不過兩隻老眼卻還暗藏精光。
他瞄了眼另一邊的阿史力那,“還是得確保在場的都是知道內情的人才好。”
蘇媛明白過來,點點頭,“沒問題。”
見蘇媛如此,馮源也不再隱瞞,先是轉頭問蘇母,“嫣兒,你還記得你懷媛哥兒時的胎夢嗎?”
提到這件事,蘇母嘴角立時綻開溫婉笑意,似在回憶,徐徐說來。
“記得,十七年前,我回家探親,路上車馬勞頓,到家後我先是暫且休息,睡了個午覺,偏這麼短暫就做了個夢。”
“夢裡,有一朵發著聖潔光芒的雪白蓮花飄進了我的肚子。之後,父親你擔心我勞累生病,特意為女兒診脈,就診出我已經有孕在身了。”
蘇母慈愛地看向蘇媛,“媛兒,那就是你。原先娘還以為懷的是女兒,給你取了個蘇蓮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