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外人冷漠,單單對我很好,從來都站在我這邊支持我。就算後來知道我是男子,也願意與我一起。娘,他們部落更是連這種事都沒聽說過的。”
“你呀……”蘇媛說起來反倒像是他連累了那個夷人一般,蘇母聽得連連歎氣。“我們中原也是沒見過的。”
“娘,是我不顧禮儀與他這樣,可我心裡是想著與他成婚,以後一輩子都一起的。”蘇媛對自己母親說這樣的話,更彆提還有嬸嬸在場,越說聲音越小。
“他也願意?”
“願意的。”
蘇母搖搖頭,不過也沒有說製止的話來。
“你可知這是離經叛道,就算娘同意,其他人怎麼想的?你就不怕被人議論?這樣的事,隻怕也沒有人願意做媒,禮教更是不允許。傳宗接代怎麼辦?老了誰來養你照顧你啊?哎,萬一你們哪天分開,隻怕也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你。”
蘇母能這樣說,也代表她真的退讓了,蘇媛心裡高興,“娘,我不怕。”
“這不是怕不怕能解決的。”蘇母看著蘇媛,又忍不住拍打他,“你怎麼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喜歡個女子呢……是娘做錯了什麼嗎?”
“沒有,娘你沒有用錯,”蘇媛抹抹臉,臉上有了些笑顏色,“是我不一樣,我做不了像常人那般。”
“也是,你出生就不同。”蘇母是放棄了,話到這裡,她眉頭一皺,“那蘭兒那件事……”
她剛提到這裡,二嬸就一陣緊張,立刻上前,“嫂嫂,我問過了,是蘭兒她少見多怪,彆人抬手要杯酒,就嚇得她打跌,人家去扶她,又以為是居心不良……哎,鬨了好大的誤會。”
蘇母扭頭打量二嬸,有些搞不明白她怎麼突然這麼積極,不過瞧她沒有什麼嫌棄媛兒的表現,也就信了。
“就是說,還真是我們冤枉了人家不成?”蘇母喃喃。
“我都說了,他隻會對我……”蘇媛話剛出口,就被蘇母一道淩厲的眼神止住。
蘇母無語望天,她的兒啊,真是被拱走!
“娘,我們應該救他,衙門說那什麼盜竊銷贓,也是栽贓的。”蘇媛有了精神,蹭起身來。
“可他都認下了,又有證據在。”
蘇媛聽著,一時也想不到辦法出來,“定是有人拿我威脅他的……”
“少爺,那位柳公子找你……”這時,杏兒進來稟報。
蘇媛眼睛一亮,“娘,是柳旦,他一定有辦法。”
蘇母無法,給蘇媛整理了一下衣衫,自己坐到靠著床尾的椅子上。二嬸三嬸也及時換了位置,站到蘇母身邊去,這才讓杏兒請人進來。
柳旦匆匆而來,打眼見蘇媛麵色蒼白地靠床上,屋中更是女眷長輩都在,不由得驚問,“你是怎麼了?病了?”
“蛋蛋,你來得正好,我有急事找你,阿力他出事了。”蘇媛抬手讓人搬來板凳給柳旦。
“你知道啦!”柳旦簡單拜過三人,坐下,“我才知道,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可惜他已經認下了。”
“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蘇媛皺眉,“哪怕是劫獄……”
“媛兒,胡說什麼!”蘇母嗬斥,蘇媛立刻閉嘴。
柳旦暗中打量蘇媛和蘇母,心裡不由得暗自驚訝。
看這樣子,居然是不計較了?
“官府對偷盜很是嚴苛,不過流刑無法改變,杖刑倒有可能用錢消災。隻是聽說判了三十杖,不知道要多少錢……”
“三十!”蘇媛驚,“就算是偷竊要懲罰,打上五杖已經受不住了,三十仗是準備直接把人打死嗎!
“聽說是一直嘴硬不交代同夥……”柳旦歎氣。
蘇媛一下子閉嘴,憋得淚水翻湧,又要傷心的模樣。
蘇母見了,一咬牙,“不管多少錢,隻要能免刑,我們出了。”也算是報恩了。
說著,她看向身邊兩位,二嬸點頭同意,三嬸也支持。
“這也是沒辦法,先留下性命吧,現銀不夠的話就賣首飾衣裳,總能湊齊的。”
“說是明日行刑,來的及嗎?”蘇媛擔心。
“放心,今日雖說是見不到了,明日一早去問問也來得及,得錢的事哪有不積極的。”柳旦拍胸脯保證。
“娘,那我明日也跟著去。”蘇媛又眼巴巴看向蘇母。
蘇母自知不讓他去又會鬨,真是服了。
“去吧去吧,不過今日你哪兒都不能去,就在娘這裡休息,明日帶上些家丁還有杏兒梅兒一起,答應娘,可要穩住啊。”
終於能出門,蘇媛高興起來,又對柳旦道,“蛋蛋今晚就住我院子吧,明天我們一起去。”
“好。”柳旦說著起身,“你還是先休息好,明早我等你就是了。”
蘇媛讓杏兒去給柳旦安排留宿,又謝過兩位嬸嬸,正好燕窩熬煮好了,蘇母又親自端去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