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柳旦保證沒問題，蘇媛還是擔心得不行，看著天色還有點亮度，又問要不要去問問李崇北。一會兒又擔心家裡錢不夠，說著自己的書房找到些畫說不定能賣錢。

折騰好久，蘇母見他也沒什麼事了，又好好罵了他幾句，蘇媛此時乖巧的不行，蘇母說什麼都接著，就等明日去救阿史力那了。

蘇母一個人也說不下去，她本來就不喜歡生氣，這輩子都沒有像這次一樣和人鬨過，而且還是自己親兒子，她也累，既然兩人有隱情在，那人又身陷囹圄，什麼事都以後再說吧。

她囑咐杏兒梅兒照顧好蘇媛，便離開了。

不過，蘇媛還是憂心忡忡，總是睡不踏實。好不容易熬到清晨，天還麻麻亮，立刻就要起床更衣。

“少爺，你稍等等，我們先回去換男裝，帶了衣裳過來再給你換上。”杏兒梅兒是守在床前一夜，兩人也眼下烏青。

“不了，我也回去，一起換了就可以出門。”蘇媛著急，雖然知道早點去人家也不會提前開門，可還是想越早越好。

“少爺，你頭還暈嗎？”杏兒擔心地問。

蘇媛直接起身轉了圈，“沒事了沒事了，我們走吧，悄悄地，彆吵醒其他人。”

之前的外衣沾了血跡拿去洗了，此時他沒穿外衣不是很整齊，抱著胳膊就與杏兒梅兒兩人悄聲離開蘇母院子，回自己院子了。

杏兒梅兒先給他換了身，便也趕緊回房去換衣服。

蘇媛就著涼水洗了把臉，想著該去喊醒柳旦，就往之前阿力住的屋子去。

就當他經過偏院院牆時，惠娘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在怒斥。

蘇媛愣了一下，此時丫鬟小廝都還沒起，院子裡安靜的很，所以惠娘的聲音很清晰。

她怎麼醒著？在同誰說話？丫鬟？

蘇媛是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因為惠娘的利用他已經不再相信她，正是因此才想聽聽她說什麼。

“……若非是你，公子怎麼會厭棄我！”惠娘聲音又大了些，“你不能走！我的孩子也沒了，你要負責！”

惠娘似乎和那人走出了屋子，停在院子裡，蘇媛微微吃驚，捂住口鼻就怕被聽見響動。

“是你說的，公子會憐惜我，會納我為妾的，眼看都要成了，怎麼就突然冷下來了，是不是你從中破壞！”

惠娘似乎在極力壓低聲音，可惜還是失敗了。

“你也喜歡公子是不是，所以你根本就是故意引我上鉤，設計害我的！是不是啊！”

“你還可以再大聲點，讓所有人都聽見。”

對方的聲音冷冷傳出，蘇媛猛地睜大眼睛……怎麼會是他？

柳旦。

“我不會跟你搶，哪怕我隻是分一點點公子的關注，隻要一點點，你再幫我想想辦法，我想要留下來。”惠娘聲音又軟下去，帶著哀求。

“你若心好，哪怕是沒了清白，想必阿媛也不會嫌棄，如今不過是你自作自受，自食惡果。”柳旦語氣不帶一絲憐憫動搖。

“我本來都快要拿下夫人了，是你說的，做了以後，公子一定會納我的！”惠娘又恨聲，“就連那種藥，是你親手給夫人的！你說了有效的，可是公子根本就隻是昏迷……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要我情急服下你給我的離胎藥是不是！你好狠！”

“是你自己想要太多，你不也一點沒猶豫就吃下去了嗎，如今跟我麵前哭什麼？”柳旦冷笑著。

“我恨你，我們誰都彆想好！”

“嗬，怎麼，想魚死網破啊？他現在也隻是懷疑，你猜他知道真相，你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他哪怕一麵。”

柳旦的話似乎一下子掐住了惠娘的脖子，好一會兒，院內都是沉默的，直到有人往外走來，不過立刻被惠娘的話製止了腳步。

“……我知道你的事，陷害那蠻子的就是你對吧，還天天過來假意幫忙，你那嘴臉不要把我惡心壞了。”惠娘似乎帶著些得意，“我要你幫我，不然我就把這件事告訴公子，到時候看誰更難看！”

“你急著找死對吧。”幾乎說話同時，惠娘來不及驚呼出聲，就真的被掐住了脖子，隻夠發出“嗬嗬”地聲音。

院中，柳旦掐著惠娘的脖子將她提起來，隻是手上還沒有真的用力，他在猶豫，是殺了惠娘，還是想辦法讓惠娘閉嘴。

怎麼想都是麻煩，更何況他也並非真的能一點思想包袱都沒有地殺人。

這天也亮起來了，蘇媛一會兒可能找來，他皺著眉，手上用了些力。

這女人真是麻煩，都這樣了還在糾纏，安心嫁個平民又哪裡不好。

這時，院外傳來輕輕地腳步聲，就兩步，“哢嚓”踩到院門口未來得及清掃的枯枝上。

怎麼會有人！柳旦一驚，回過頭，更是驚在當場。

居然是蘇媛呆呆地站在院門前，看著這邊！

柳旦的手當即鬆開了，惠娘撲倒在地上捂著脖子急促咳嗽，眼淚口水齊齊噴出，好不狼狽。

“阿媛……你都聽見了？”柳旦舔舔乾澀的嘴唇，向蘇媛走去兩步，“是的，是你母親請求我幫忙，我才給她的藥，惠娘也是，我以為她不想要孩子，哪知道她是這樣的。”

蘇媛漸漸收回視線，盯著柳旦，搖搖晃晃後退兩步，神情痛苦，“是你陷害阿力的？”

感受到蘇媛的抗拒，柳旦停下身，極力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