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間語氣溫和,特彆是貼著耳朵說話時,低沉磁性的嗓音激得人頭皮發麻,蘇媛都有些不自在了。
“什麼啊?”
“阿媛,”阿史力那長臂展開,將蘇媛整個圈住,舒服地嗟歎一聲後,提議。
“我們成婚吧,在這裡,以中原的禮儀。”
蘇媛一時說不出話來,幾乎是整個人僵住了。
成婚?還在這個山洞裡?
他原是想著家人承認就好,不需要做這些,反正他們也不合禮數了。
“我們不需要觀禮,自己心裡承認就好。”阿史力那晃晃蘇媛,“願意麼?”
“我……”蘇媛回首,見阿史力那目中清澈認真,一時間觸動,便垂下眼簾,麵帶羞怯,“我心裡也是歡喜的。”
阿史力那咧嘴無聲笑了,見蘇媛在火光映照中,垂眸嬌羞,熱氣蒸騰在他臉上掛了一層絨絨的水霧,圓潤的鼻尖與嘴唇頂著水光,從身上傳來陣陣隱約的異香,撩動心神。
一個深入的吻後,兩人出浴收拾,和衣相擁而眠。
二兩守在洞口,嗅著空氣中飄動的香氣,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
李崇北跟著大夫從蘇家出來,一路上握著那項鏈若有所思,特彆是注意到自己袖口上印著的幾點血跡後,更是疑惑非常。
對於蘇媛,他自覺算是了解,那是一個特彆純真善良的孩子。
不過,絕對不算蠢。
若真如那柳旦所說,小媛是被那個叫阿史力那的夷人欺騙,迷了心智,也不至於表現成如今日這般,為這夷人急得吐血。
除非……如他一般。
本來今日去蘇府通報,是應了那個夷人的要求,作為不拉蘇媛下水的回報。
他本以為那夷人隻是想蘇媛內疚或者向他報恩贖刑,哪知道會引出這些事來。
再回想當時混亂的情形,小媛分明是被禁止出府了。
那之前小媛不來探監的原因就……
這時,一道人影落在李崇北前方。
是柳旦。
“李大人,你這是去過蘇府了嗎?”柳旦抱拳,麵上露出些焦急意思。
“嗯,那人不是認罪了嗎?自是去通報一聲。”
“你怎麼能……”柳旦情急,好不容易收住話尾。“萬一被人發現阿媛和他的關係……”
“不會的。”李崇北擺手,“官府自是不會亂來。”
話剛出口,李崇北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官府騙走夷人銀錢文書,重刑逼供的手段,而他自己,則也為了保護小媛,哄騙證人,欺上瞞下。
真是諷刺。
“阿媛怎麼說?”柳旦問。
“他……他被驚得暈倒了。”
“什麼!?”
“大夫已經看過,你也可去寬慰寬慰。”
不用李崇北多解釋,柳旦自然是趕緊告辭,朝著蘇府方向快步離去。
李崇北此時本應該回家,他見柳旦這番行徑,腳步一轉,又回到府衙監牢。
此時的阿史力那已經定罪,被轉移到牢獄,牢獄地方陰暗潮濕,地上就一堆稻草,阿史力那正盤腿坐著,一動不動。
“要求我已經辦到。”
“你特意來,想必是心中不安。”
阿史力那麵色很平靜,說話間語氣也淡淡的,仿若什麼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對你這樣的人,我有什麼不安的。”李崇北暗中捏緊了裝項鏈的荷包。“你真是好手段,小媛吐血暈倒了,你的目的達到了。”
阿史力那的身形明顯僵硬了一瞬,黑暗中傳來低笑。
“他從沒有讓我失望過。”
“他不過是太善良,你以為你是誰?!”李崇北說話間帶出怒意。
我是他男人!愛他護他,用心調教他!
不過這些話阿史力那自是不屑說給李崇北知道,此時他心情大好,隻覺得這場遊戲已然足夠令人愉悅。
“我決定了,明天就離開。”
李崇北皺眉,轉眼目光瞬時犀利起來。
“你想越獄?!”
“越獄?原來是這樣說的,沒錯,我要越獄。”
阿史力那緩緩站起身,咧開的嘴角露出雪亮的白牙。
“你不相信,今晚可以守在這裡。”
“哼,你以為牢獄這麼好破的!”李崇北冷哼,不屑的話剛出口,一隻大手當麵襲來,他來不及後退,被捏住脖頸。
“你是阿媛在乎的人,我不會殺你的。”
帶著些笑意的聲音落入耳中,李崇北隻覺後頸一麻,一股劇痛拉扯後腦勺,霎時間他就失去了意識。
在這一瞬間,他最後的想法,就是這人若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能被他抓住。
再後來,是其他犯人喊醒他的,眼前的牢房碎裂了三根欄杆,豁然出現一個大洞。
他扶著腦袋起身,嗬斥了犯人後,急急離去通知。
一路上見到另外兩名看守也倒在地上,偏還在門口遇上蘇媛,隻覺得丟臉非常,不敢說是自己也被打暈了。
被定罪的夷人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其實本不是什麼大案,不過犯人不是本地人,便再難抓回來了。
可讓李崇北可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小媛竟然離家出走了!
他去問過蘇家要不要報案,可惜蘇家隻說他們自會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