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宅的廳堂裡,一陣問候。
柳采薇就開口問 ,“關於宮女的事,你打聽的如何?”
楊叔挺直腰,正色開口道:“采選宮女一事,各中有些複雜!”
“當今皇上十五歲,宮中無妃嬪,宮女十月進宮,選妃在明年四月,這中間有足足半年的時間,操作空間很大。”
成為宮女,偶遇皇上,爬上龍床,晉位嬪妃,半年時間當然綽綽有餘。
“為了避免意外,采選一事由攝政王統攝,內侍省執行,威賜軍護送,任何人都無法插手。”
似玉驚愕道:“真的無人能插手嗎?難道姑娘被選中隻是巧合?”
“攝政王?”柳采薇皺著眉頭沉思,就是剛剛在城門口遇到的攝政王嗎?那個莫名熟悉的人。
見東家苦惱,楊叔又道:“關於攝政王的門路,我買這宅子時,倒是得到一點消息。”
柳采薇抬頭示意:“說說看!”
“聽牙行的人說,這宅子的隔壁,住的是皇商吳家的人,這吳家走的是戶部侍郎的門路,而這戶部侍郎可是攝政王的心腹。”楊叔洋洋灑灑的道。
“這拐了幾個彎,吳家不過是皇商,能管用嗎?”似玉質疑道。
“管不管用的試試才知道。”柳采薇不是輕言放棄的人,“隔壁住的是吳家的哪一位,長相如何?起居行程習慣都有消息嗎?”
“一位年輕的公子,應該是吳家少爺,平日裡早出晚歸,很少見到蹤影。”沒有具體消息,楊叔有些遺憾。
想起出門前乾娘的叮囑,柳采薇隻能放棄等到晚上的行為,“看來今天是見不到了。”
楊叔連忙保證:“我會仔細盯著,有消息就通知你。”
“這事你放在心上就行。”柳采薇又問起另一事,“讓你在京城找商鋪的事,有適合的嗎?”
來京城一遭,柳采薇準備在這天子腳下,開一間酒樓。
若是不幸做了宮女,想要少受苦,有的是要花錢的地方,若能落選,這也是一份家業不是。
楊叔點頭道:“各方麵條件不錯的鋪子有三間,就等著你來看看,這第一間…”
柳采薇舉手打斷道:“等等,我們直接去現場看,具體情況到地方再說。”
“也行,那你們先等等,我去把馬車套好。”楊叔說著就起身出門。
柳采薇四處走走熟悉環境,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就準備出門。
路過院牆角的一簇竹林時,‘咚’的一聲,掉下來一隻鳥。
似玉連忙走過去,蹲下身雙手捧起小鳥,“姑娘,是信鴿,翅膀受傷不能飛了。”
待柳采薇靠近,似玉已經抽出綁在信鴿腳上的紙條,遞過來,遲疑了一下,柳采薇還是接過來,打開紙條。
‘百名女子已分散各地,入選宮女,望悉知!’
柳采薇拿著紙條都手都在顫抖,短短十幾個字,看的她是心驚膽戰。
深吸一口氣,把紙條牢牢抓在掌心,連忙對似玉說:“快,把這信鴿送…”
沒有聽見後半段話,疑惑的似玉看向自家姑娘,才發現她的目光正盯著某處。
順著看過去,在旁邊圍牆上,竟然悄無聲息的站著一個人。
似玉連忙擋在自家姑娘前麵,“你是誰,站在我們家院牆上,是想圖謀不軌嗎?”
男子朗目柳梢,挺鼻薄唇,麵若冠玉,頗有看殺衛玠之貌。
“我隻是來找我家的信鴿。”男子看向柳采薇,聲音清朗,“不知姑娘想把這信鴿送去哪?”
“這信鴿翅膀受傷,自然是送去治療。”似玉見姑娘不動,還以為她是看呆了。
男子似笑非笑,“是嗎?看姑娘這神色,我還以為是要送去燉湯呢?”
柳采薇這次可沒有被美貌誘惑,腦筋飛快的思考對策,儘量讓自己語氣自然一點。
“怎麼會,主人家既找來,似玉,把信鴿送還給公子!”
盤算著轉身就逃,會引發的一係列後果…
柳采薇隻能按耐住忐忑的心,奢望這位男子是才來的,沒有看見自己查看字條的那一幕。
“是,姑娘!”似玉捧著信鴿,向院牆邊男子跟前走去。
信鴿落在自己院內,那目的地應該就在這附近,看著院牆,柳采薇想起楊叔之前的話。
男子看著不過弱冠,長相清雅俊逸,月白色衣服下擺處,繡著雲紋。
在陽光下,隱約閃著金光,看來是裹著金線所繡,低調奢華又囂張,難道是隔壁的皇商吳家公子?
對於似玉送過去的信鴿,男子絲毫沒有準備下來接手的意思。
“其實信鴿送與姑娘燉湯也無不可,隻是還勞煩姑娘,把送來的消息交還於在下。”
溫文爾雅的話音還未落,隻見他向前一步,腳尖輕點,踩在比院牆高不了多少的竹梢上。
細細的竹子在他腳下彎曲如弓,向院內而來。
眼看就要落地,他閃電般伸手,抓住近在眼前的柳采薇,借著竹子回彈的力道,再次回到院牆上麵。
話說這麼長,其實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回過神來的柳采薇,看著有□□尺高,兩腳寬的院牆,嚇的腿都軟了。
近距離看,這吳公子劍眉星目,實在誘人,可這也抵消不了柳采薇的恐高之情。
連手中隱藏的紙條也顧不得,隻知道抓住眼前的衣服,來穩住自己不要摔下去。
男子眼明手快的接住飄落的紙條,眼神卻深深的看著慌亂的柳采薇,似有千言萬語。
見如此,似玉急了,“呀,你這登徒子,快放開我家姑娘!”
男子聞言張開雙手,向似玉示意,他可是已經鬆手。
“我是說,你放我家姑娘下來。”自家姑娘的表現,讓似玉都不好開口。
男子自然不會照做,隻看向柳采薇,“這消息你已經看過吧!”
柳采薇勉強鎮定下來,“若我說沒看過,你信嗎?”有些顫抖的聲音,破壞了這句話的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