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雁南,你到底喝不喝,這咖啡再給你這樣攪合下去,它都該因子分解了。”坐在他對麵的男人嘖嘖兩聲後說。
“顧川,因子分解不是這樣用的。”木雁南緩緩說道,抬起眼朝他看了過來。
被叫顧川的男子伸手抵在額頭上搖了一下,心道這人又要開始說教了。
“誒誒,彆說潭心這變化還真挺大的。”顧川望著窗外感歎了一句。
半個小時前,木雁南正在案桌前練字,大學時他是書畫協會的副會長,尤其喜歡國畫和練字,畢業這麼多年,他一直保持這點喜好。
剛寫完第一句“山光悅鳥性”,旁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疑惑地微微皺了一下眉,待第一遍電話掛斷後他才放好筆,緩慢走了過去。
跟他認識的人都清楚,自從十年前他從學校辭職,出來跟朋友合開了這家酒吧開始,上午他都是消失的狀態。
以至於十年來,他幾乎沒有在上午接到過電話或者短信,除去家人偶有的聯係,卻也是屈指可數的。
然而,今天也不是跟家人聯係的日子,會是誰呢?
木雁南帶著疑惑拿起了手機。
很快電話又打了過來,是顧川。
“顧川?”木雁南不確定地喊了一句。
“是我是我,雁南,你起了沒有啊?”顧川那邊十分活躍,聽語氣鐵定有大事發生。
“嗯,怎麼了?”
“起了就趕緊過來,時見路255號,吾願咖啡館見,你還是冰美式嗎?”顧川喜出望外的樣子仿佛都要越出手機屏幕了。
木雁南也被他帶動了心情,笑了一下回答說:“嗯,待會兒見。”
收拾好著裝,木雁南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周末假期,出門的大人小孩都比平時多了一倍,路上有些堵,但好在木雁南到的時候並不太晚,停好車他看了眼時間,九點半。
咖啡館裡,顧川正低頭玩手機,不知道跟哪個妹子在聊天,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上去了。
“你到多久了?”木雁南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隨後坐到了對麵的皮沙發上。
“一小會兒,沒什麼大不了的。”顧川絲毫不在乎地說。
聞言木雁南放車鑰匙的手一頓,沒忍住扭頭看了過來。
“一個消息,想不想知道?”顧川伸出中指跟食指說,在木雁南嘴角微微上揚時,快速將中指扳了下去握住。
“不都是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怎麼到了你這兒就變成一個消息了。”木雁南說。
這時咖啡端了過來。
“您好兩位,請慢用。”
“什麼好事,電話裡短息裡都不能說,晚上見麵不能說,非要一大早把我約出來。”
咖啡被靜靜放在桌子上,兩人誰也沒有動,互相對視,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打什麼堵,比如誰先眨眼睛誰輸。
“昨晚那個女孩你還記得嗎?”顧川突然開口。
“嗯?”木雁南一愣。
“就是你勸人少喝點酒的那個,你猜是誰?”顧川故作玄虛地口吻說。
“是誰?”木雁南順著問。
“潭心。”
木雁南感到一陣耳鳴,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飛速旋轉,他好像置身漩渦的中心,被卷到了深海處,周圍連一塊浮木都沒有,他怎麼努力去抓,都無法夠到任何東西。
直到視線慢慢變黑,他才逐漸清醒過來。
“怎麼了雁南,你臉色怎麼突然這麼慘白。”顧川擔憂地問。
“沒什麼,我有低血糖。”木雁南淡淡地回答。
“那你要吃點什麼嗎,服務員。”顧川立馬舉手喊道。
很快有人走了過來:“您好先生,請問需要點什麼?”
“要——”
“不用,你去忙吧。”木雁南打斷他的話說,又對顧川擠出一個笑:“我喝點咖啡就行了。”
顧川呆呆地哦了兩聲,便沒再說話。
木雁南就這麼低頭用勺子攪拌著咖啡,十分鐘過去了,他愣是一口沒喝。
許久,顧川都以為不會再說什麼了。
木雁南突然開口:“潭心的變化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