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披著衣裙的骷髏架子大晚上闖入縣衙,把人從床上薅起來,讓他為你判案?
先不說半夜把人搖醒加班多麼過分,僅憑許妗如今的模樣,慶陽城的縣令沒被嚇死祝冉都要讚一句真乃神人也。
許妗這才注意到自己的不妥,她躊躇著停下來:“那要怎麼做?”
祝冉深吸一口氣,叫她附耳過來:“如此這般如此這般……”
作為一隻鬼,入夢不是基礎技能嗎?
既然能入夢,那幻化一下自己的模樣應當不是難事吧?
雖然祝冉得到的消息中,這位縣令並非以貌取人之人,但是她同樣深知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有多麼重要。
不說彆的,至少得有個人形吧???
許妗有些為難:“我曾經試過想恢複以前的模樣,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做……”
她不是不想,實在是不會啊!
祝冉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先在心裡回憶自己以前的模樣……”
雖然她沒當過鬼,但是鬼故事可沒少看,小說中那些套路說不得有用,反正試試也沒壞處不是嗎。
不知道是猜對了方法還是許妗天賦異稟,一陣輕風拂過,吹起的衣擺遮住了她的模樣。
許妗衣袖一揮,祝冉隻見瑩白如玉的修長指節捏住袖口,寬大的袖子半遮半掩,露出一雙剪水雙瞳。
等她將衣袖理了理,一張如出水芙蓉的清麗麵孔這才出現在人前。
祝冉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合適嘛。”
許妗雖說自小對經商耳濡目染,但琴棋書畫樣樣不落,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書香門第出來的淡雅,但過往的經曆又叫她多了幾分銳利。
就像是一株亭亭玉立的水仙花,外表清麗脫俗,少有人知道它整株都有毒素。
許妗眼中懷念之色一閃而過,勾了勾唇:“我都快忘了,自己原來是這副模樣。”
她深吸了一口氣,好似自己還活著一般:“阿莨便拜托長生了,我這就去寫訴狀,狀告張懷仁,謀財害命!”
說著,便風風火火離開了。
放棄往灶膛裡看的翠翠一臉驚歎看著許妗轉身消失,隻覺得今日的經曆比自己前十來年加起來還要離奇,她忍不住瞪大眼睛:“原來這就是修仙者眼中的世界嗎!”
祝冉笑著揉了一把她的頭:“等你踏入修行,這些便隻是常態。”
許妗已經去入夢狀告殺人凶手,她也不能閒著,是時候做些正事了。
她本事有限,不能叫許莨脫離如今的狀態,可不代表彆人不行。
想起某張突然出現的紙條,祝冉心裡有了底。
此時不搬救兵,更待何時?
“翠翠,姐姐我要玩一把大的了!”
祝冉不知從哪裡掏出三炷香,掃視四周,在灶台撈了隻碗,盛滿大米充當香爐,又隨手一抹,擦乾淨灶台上的灰,將它當做臨時香案。
借著空氣中稀薄的靈力,她左手撚香,右手並指成劍,一翻,指尖便燃起一小撮火苗。
將香上的明火扇滅,祝冉手指結印,拜了三拜,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一支香腳,將三支香依次插入大米中。
想起西遊記裡孫悟空每次找土地有事都是一跺腳,大喊“土地老兒何在”,祝冉清了清嗓子,決定還是禮貌一些。
她抬腳輕輕踩了踩地麵,緩聲道:“請白無常上來一敘!”
與此同時,忘川河畔剛被崔銘叮囑過的白無常撓撓頭,正準備去鬼市打打牙祭,忽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他整隻鬼不受控製倒飛出去。
耳邊風聲呼嘯,從未有這種體驗的白無常還沒緩過神,“哐當”一聲砸在張家廚房中。
他一臉懵,和祝冉大眼瞪小眼。
一人一鬼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祝冉率先開口。
隻見她滿臉複雜,語氣飄忽:“白無常大人,你現身的姿勢……還真特彆。”
突然被拘神的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