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怎麼心不在焉的?”赤井秀一咬著嘴裡的奶酪棒,含含糊糊地問道。
自從他趕作業那天起,黑澤陣就不太對勁。不僅早上罕見地睡過了頭,還開始盯著諸伏景光發呆,弄得對方欲言又止。赤井秀一有點挫敗,他自認為和黑澤陣已經很親近了,可以讀出黑澤陣肯定藏了心事,但是怎麼也問不出來。而且今天他可是把奶酪棒的庫存都清空了,黑澤陣都沒罵他,甚至沒發現自己那份被吃掉了,可見恍惚得厲害。
“沒什麼。”黑澤陣端坐在畫板前,卻久久沒落下一筆。
哪怕已經過了好幾天,他還在想諸伏高明的話。
那天的夢境裡,他並沒有給對方答複。
琴酒安排的監護人很快找上了門,對方看見自己的長相時露出一種驚恐又興奮的神情。雖然知道這個所謂的監護人肯定有問題,但是這個古怪的模樣還是讓諸伏高明警惕地把黑澤陣往身後護了護。他詢問了半天,直到那個人露出一副快哭的樣子,才勉為其難地同意對方把他接走。
到了空無一人的公寓之後,他還沒來得及放鬆,就在一陣無法抵抗的困意裡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時,自己已經躺在了宿舍的床上,耳邊是赤井秀一帶著困意的嘟囔:“黑澤今天怎麼走了也不叫我一聲……嗯,你居然還沒起床?”
黑澤陣總覺得這人對自己有什麼誤解,睡過頭不是很正常嗎?赤井秀一就算了,到教室後連諸伏景光都擔憂地發短信問他早上是不是生病了才晚到。
這幾天諸伏高明的提議一直在他腦子裡轉,他也數次想要再過去那邊。他有點不甘心,隻要再知道多一點點,說不定他就……可惜接下來隻有一如既往質量堪憂的睡眠,再也沒有發生穿越這種離奇事情發生。
“黑澤,黑澤。”
“彆發呆了,請你吃可麗餅怎麼樣?”
黑澤陣看了兩眼對方尷尬心虛的笑,又低頭看了看垃圾袋裡滿滿當當的奶酪棒包裝,毫不客氣地應了下來。
赤井秀一見他答應倒是鬆了口氣,說真的,黑澤陣魂不守舍的樣子讓人實在看不習慣。現在看他稍微有了點興趣,赤井秀一便順著可麗餅說了下去:“雖然隻是路邊的小攤,但是據說味道不比銀座那邊的高檔甜品店差。”
其實他對甜品沒什麼特彆的愛好,根據觀察黑澤陣也一樣。不過在日本這種甜品店還是挺多的,所以兩個人出門去逛街時,比起家庭餐廳或快餐店,難免會多吃幾次甜點充數。
“這種東西本來就和章魚丸子一樣,感覺在路邊賣的會比店裡的好吃吧。”黑澤陣打了個哈欠,出了校門之後,刺眼的夕陽讓他有點睜不開眼睛,“不可貌相,之前不是有□□開奶茶店嗎?味道和品類好像也比普通咖啡店裡的受歡迎。”
等兩人找到那個很受歡迎的可麗餅攤位,看見臉上帶著狹長傷疤,一臉凶相的男人時,同時沉默了。
黑澤陣發誓他真的隻是隨口一說。他完全沒想到這個賣可麗餅的老板看上去就像剛剛刑滿釋放的□□一樣!
“謔——”赤井秀一在他身邊發出意義不明的喟歎,“你們這裡的□□比我在美國見到的要持家很多。”
黑澤陣已經懶得問他在美國的課外生活有多豐富了,根據這種在日常裡透露的細思恐極的小細節來看,赤井阿姨打他的那一頓是不冤的。
“還吃嗎?”
“吃,為什麼不吃。我要一份熱帶水果巨大豪華特彆版可麗餅。”黑澤陣把菜單最頂上的那一行顯得浮誇的名字念了出來。他又看了眼和排隊的女高中生相談甚歡的攤主,突然有一種微妙的既視感,總覺得他有點像自己認識的一個人?
“你又在發什麼呆。”赤井秀一拎著兩個塑料袋回來,“難得和我約會,還在想彆的男人嗎?”
“說明你的魅力不如會做可麗餅的男人。”黑澤陣沒好氣地接過自己那一半可麗餅。他們倆胃口小,加料那麼多的可麗餅,兩個人吃一份就夠了。
“好吃。”黑澤陣小口抿著奶油和草莓,露出滿足的表情。
“好吃。”赤井秀一頓了頓,“我吃不下了。”
“晚上演出三場還挺累的,可以當夜宵。”黑澤陣想了想提議道,“彆看我,我一會兒還要回家吃飯。”
赤井秀一失望的表情露了一半,突然睜大眼睛:“你……”
“彆看我了。第一天就知道忘記門禁的赤井同學給威士忌們當鼓手去了。”黑澤陣慢悠悠地舔掉嘴唇上粘的奶油,朝呆滯的室友露出一個不含鼓勵意義的微笑,“萊伊,期待你今晚的表現。”
今晚肯定要被知道代號了,現在提前嘲笑赤井秀一就是他贏了!
黑澤陣抱著好心情走進家門,被桌上的甜點吸引了注意。
“你回來了,飯馬上就好了哦。”媽媽從廚房探出頭,注意到他的視線後笑眯眯地解釋,“隔壁黑田先生送來了杏仁豆腐加水果醬佐草莓,晚上帶去和朋友一起吃吧。”
一時間黑澤陣不知道該吐槽這個有些熟悉的誇張的甜品名字,還是先說明酒吧裡的隻是前輩和同學,最後他還是保持了沉默。
反正交朋友也是計劃的一部分,隻是諸伏景光的話倒也那沒關係。
“……所以連我的份也沒有?”赤井秀一震驚地脫口而出。
他看了看捧著一整個打包盒有些不好意思的諸伏景光,又看了看正在擦高腳杯似乎全神貫注的黑澤陣,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什麼。
“Hiro,你什麼時候和黑澤同學關係那麼好的。”降穀零暫時顧不上嘲笑赤井秀一,反而對著諸伏景光露出緊張又可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