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收拾了一下表情,看了過來:“對啊,我也很好奇。諸伏和黑澤原來那麼熟啊。完全沒聽你們提過呢?”諸伏景光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並不接話。赤井秀一見狀,又補了一句:“沒想到連降穀也不清楚這件事,我還以為你們幼馴染關係都很好呢。”
這下諸伏景光笑不出來了。
黑澤陣忽視了諸伏景光求救的視線,他正在應付麵前另一對幼馴染。
“黑澤同學,你說句話呀?”萩原研二曲起手臂支在台麵上,那雙瀲灩的紫色眸子盛滿了好奇,“調酒師不是應該很會和顧客聊天的嘛,我也想被招待——”
黑澤陣做出一個“那邊請”的手勢:“你可以找另一位,他比較符合你想看見的調酒師形象。”想了想他又補充,“不過招待你有點困難,這裡不給未成年提供酒精飲品。”
“喂,黑澤,這個可以借我拆一下嗎?”鬆田陣平正在擺弄吧台上裝飾用的老式電話機,“保證給你裝的一模一樣。”
“要不你自己去問問老板?”黑澤陣有點心累地看這個卷毛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耳邊是和白蘭地對上電波的萩原研二的聊天聲。
明明幾分鐘前他們發現自己在這裡的時候還是一副被抓包的可愛又可憐的驚恐表情,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鬨到最後,除了拍著黑澤陣肩膀說“給你添麻煩了”之後就早早離開的伊達航,其他人都嘗到了那份杏仁豆腐配水果醬佐草莓:“好吃誒!”
看見降穀零和鬆田陣平一副好吃到被差點噎住的樣子,黑澤陣趕緊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氣泡水。
赤井秀一舉手點單:“一杯水果賓治。”
黑澤陣往杯邊插了片檸檬,哄小孩似的推過去:“今天沒有石榴糖漿了。”
“你可以換個理由嗎?”赤井秀一點了點他身後還沒收起來的糖漿罐子。
黑澤陣沒理他,降穀零噗嗤笑出了聲。
諸伏景光倒是沒對氣泡水發表什麼意見,隻是用一種渴望又失落的眼神看了一會兒遞過來的飲料,還是像以前一樣乖乖巧巧地小口喝著。
黑澤陣知道他在裝可憐,但是知道也沒用,他有些彆扭地解釋:“下次給你做彆的。”
“杏仁豆腐可以嗎?”諸伏景光問道。
黑澤陣有點驚訝:“今天的不是我做的。”倒也不是不能做。
“好吧。”諸伏景光眨了眨眼,把分出來的杏仁豆腐推過去,“你還沒吃過吧,這份是給你留的。”
赤井秀一不甘示弱地把沒來及吃的可麗餅塞給黑澤陣:“餓了吧?”
降穀零露出一種見鬼的表情,他正要說點什麼,就被看熱鬨的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一人一邊捂住嘴。
黑澤陣隻覺得今晚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都不太清醒。他揉了揉額角:“不用了,你們自己吃——!!唔。”
赤井秀一故技重施是成功的,但是投喂是失敗的。
有點融化的奶油混著水果塊從餅皮裡溢出來,落在襯衫領口和發絲染上一點甜香氣息,黑澤陣麵無表情地抹了一下臉上的奶油。
赤井秀一訕笑兩聲,開始緩慢地後退:“抱歉,我有點太用力了。”
“彆生氣,我給你擦一下吧。”諸伏景光最先反應過來,一邊掏出手帕一邊捉住黑澤陣的手,他怕一鬆開黑澤陣就追著赤井秀一出去了,“很快就好了。”
黑澤陣緊緊抿著嘴,掙脫了一下,沒掙開,反而被捏得更緊了。
“我沒生氣。”
這個表情真的沒一點說服力。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拉著赤井秀一往角落的卡座走去:“好,我們幫你揍他。”見狀,降穀零也從包裡拿出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打濕了手帕,提議道:“頭發上的奶油還是先處理一下比較好。”
黑澤陣看著一左一右牽住他的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還是放鬆了下來:“謝謝。”
降穀零大著膽子上前一步,包裹住一縷銀色長發輕柔地搓開又捋順,微濕的發絲在掌心擦過時帶著一點柔軟的涼意。諸伏景光則幫忙一點點拭去襯衫上的痕跡,還體貼地把領結翻了麵重新幫他戴上。在燈光下,被簇擁的人露出一點不自在的表情,這一幕便無端有些曖昧起來。
赤井秀一遠遠看見三人的模樣,攤了攤手:“還真是受歡迎啊。”
萩原研二趕緊拍了拍他:“你趕緊想想怎麼道歉吧。”
“彆那麼緊張。”赤井秀一仍然放鬆,“他是真的沒生氣。”
畢竟他招惹黑澤陣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摸清了室友的底線和彆扭的表達方式。
比如現在,黑澤陣很明顯就是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