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工藤新一抬了抬腦袋,眼睛裡閃爍著自信的光,“在上台階的時候,我很清楚地記得黑澤哥哥是走在你的右手邊的哦。但是摔下去時,黑澤哥哥是轉過身之後,背對著我們才伸出手保護住哥哥你的。”
工藤新一一邊描述,一邊拉著身邊的小夥伴重複了一遍他看見的情景。
“一般人在這種時候,都會本能地伸出右手吧?危機時刻的反應是很難掩蓋的。講完自己的發現後,工藤新一扭過頭期待地看向黑澤陣,“這種時候會伸出左手的黑澤哥哥,是左撇子沒錯吧?”
啊,是希望被誇獎的小朋友。
他想了想,這孩子看起來好像和赤井真純差不多大,觀察力也不錯。黑澤陣不討厭小孩子,眼前的小男孩看起來也挺可愛的。
於是他點點頭,大方地承認了:“沒錯,你很聰明。我確實是左撇子。”
諸伏景光有些吃驚地看向眼前的小男孩,忍不住也誇了兩句:“工藤君很厲害啊,簡直像小偵探一樣。”
“這不算什麼。”工藤新一不好意思地抹了抹有點泛紅的臉頰:“我叫工藤新一,以後要成為像福爾摩斯一樣厲害的偵探!”
兩個高中生捧場地鼓鼓掌。其他孩子見氣氛正好,也鬆了口氣,一一道彆離開。
“怎麼了?”看見那孩子還留在原地,黑澤陣便問出了聲。
工藤新一低下頭,吸了吸鼻子,聲音完全不像剛剛那麼充滿活力:“那個,其實是我把球帶到山上的……真的很抱歉,害你們受傷了。而且黑澤哥哥還傷到了左手,對不起。”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黑澤陣和工藤新一。他和黑澤關係好,但也不意味著可以隨便幫他答應什麼。而且黑澤還是因為保護他才傷到手的,要說愧疚,他心裡其實也不少。
“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嗎?”黑澤陣上前兩步,蹲下來學著諸伏景光之前的樣子,摸了摸他毛絨絨的發頂,“小偵探,剛剛你確實說對了。但是你也忽視了一些彆的線索。”
他舉起自己的右手,在沮喪又困惑的工藤新一麵前張開,示意他仔細看一遍:“事實上,我的右手也同樣靈活,所以並不會影響正常生活的。”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隨後不客氣地開始上手檢查。孩童稚嫩柔軟的手指捏住他的手細細摸過後,很快就有了答案:“啊,這是握筆的繭……不對,這個位置,是畫筆對不對?”
“沒錯。”看見小家夥心情好起來,黑澤陣鬆了口氣。
因為還要等醫生檢查,工藤新一乾脆陪著他們一起等待。
“我要對你們負責!”小孩子這麼信誓旦旦的保證著,被可愛到的諸伏景光很努力地收住了笑容。
三人的話題從夏日祭轉到了推理小說,發現黑澤陣也喜歡福爾摩斯之後,工藤新一幾乎到了喋喋不休的程度,整個人都要貼在他身上了。
最後分開的時候,工藤新一還扭扭捏捏地提出了想要交換聯係方式,黑澤陣也答應了。
夏日的夜風不算涼爽,兩個人經過無人的河堤時,諸伏景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麵,突然歎了口氣。
“黑澤,真的沒關係嗎?”
“嗯,真的沒事。我平時也是用右手的吧?”黑澤陣看了看他心神不定的表情,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攤開右手給他看,“你看,雖然是左撇子,但是父母從小就有培養我用右手。”
諸伏景光想起那個男孩剛剛的動作,他搖搖頭:“你的左手,能讓我看看嗎?”
黑澤陣雖然有點不解,但還是乖乖伸了出來:“已經不痛了,隻是看著可怕而已。”
諸伏景光把自己的手覆蓋在對方的手掌上。他猶豫了一下,指尖輕輕勾起,劃過薄薄的一層紗布,在掌心的皮膚上留下一點痕癢。
黑澤陣被這種感覺激得下意識地蜷縮起手指,下一刻卻被對方強硬地捏著指尖重新展開。
看著對方緊張又細致地在自己手上摸索著什麼,黑澤陣還是沒有出聲阻止。直到敏感的指縫被反複擦過,從未被這樣觸碰過的皮膚泛起古怪的麻癢,他才受不了地把手抽了回來。
“你故意的?”黑澤陣瞪了一眼諸伏景光,用力搓了搓手,試圖抹去剛剛的感覺。
“怎麼會,隻是想看看左手有沒有繭而已——我還沒見過左撇子呢。”諸伏景光一臉無辜,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壞心思,“抱歉,是我做過頭了。沒想到你這麼怕癢,不過還是要小心傷口裂開。”
黑澤陣遠離了他幾步,狐疑地把手插-進衣兜裡,但聽見他誠懇的道歉,最後還是放下警惕,靠了過來。一係列小動作看得諸伏景光不由地翹起了嘴角。
“其實赤井那家夥也是左撇子。”黑澤陣回憶了一下,“而且他用左手比我多,你下次可以去看他的。”
“說真的,這種時候就彆提赤井了吧……”諸伏景光無奈道。
“哈,你也覺得他在那邊說話太亂來了對吧?”黑澤陣恨鐵不成鋼,“你彆總是縱容他,下次不許攔著我!”
諸伏景光歎了口氣。
真是的,每次最縱容他的到底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