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氣愈發濃鬱,灼灼驕陽曬得連花草都焉頭焉腦地耷拉下來。黑澤陣靠坐在懶人沙發裡,一邊舔著棒冰,一邊聽著窗外聒噪的蟬鳴發呆。房間的冷氣開得很足,即使是擠了六個大男生也不覺得悶。
“小陣平,去把外麵的那些蟬抓過來吧。它們比Hagi會寫歌。”萩原研二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哀嚎。
鬆田陣平伸長手臂,用空白的紙筒敲了敲他的腦袋:“彆偷懶,我們也都在寫啊。”
“完全,沒有頭緒。”降穀零也丟下筆趴了下來。他一直盤腿坐在地上,小腿已經因為長時間不動壓得微微發麻,身邊的地上被丟了許多作廢的紙團,“這樣子下去不行,下周就要演出了。”
“連小降穀都……難道真的要打電話把班長叫過來,讓他講戀愛故事來提供靈感嗎?”萩原研二護住腦袋,側過身換了個方向,看向另一組,“小諸伏,你們的海報畫得怎麼樣了?”
“啊,怎麼說呢,”諸伏景光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還是一臉空白地轉過身,“要不你們看看這一版?”
“噗,還是挺有創意的。”降穀零很不給麵子地笑出了聲。
“要不,赤井你還是來幫我們一起寫歌詞吧。”萩原研二委婉地建議。
鬆田陣平多看了兩眼:“什麼啊,你不是美術生嗎?”
黑澤陣一臉不忍直視地扭過頭,他看見赤井蘸顏料的時候就拒絕參與這張畫的創作了。
諸伏景光擺了擺手,努力地幫同伴挽回一點:“也彆這麼說。就是稍微有點,呃,太紅了……起碼赤井你下筆很穩。”
赤井秀一自己盯了半天,認命地放下筆:“算了,諸伏,彆說了。”
降穀零原本憋住的笑聲徹底爆發,整個人笑得歪倒在鬆田陣平身上:“哈哈哈哈哈哈,你到底是怎麼通過考試的。”
赤井秀一眯了眯眼,伸手偷襲笑得似乎沒什麼力氣的降穀零,趁機在他腰上狠狠撓了一把。結果降穀零沒什麼反應,倒是墊在最下麵的鬆田陣平被壓得掙紮起來。
“啊,忘記你不怕癢了。這招還是對黑澤有用。”赤井秀一收回手,他又看看自己的畫,忍不住也笑了。
“誒——”降穀零和鬆田陣平意外得到了新情報,齊刷刷扭頭去看窩在一邊快睡著的黑澤陣。
吃完棒冰的黑澤陣剛剛又吃完了一包吸吸果凍,這樣也算補上沒吃的午飯了。他因為手上的傷口還沒好,今天被諸伏景光看小孩一樣看著,根本沒畫上幾筆。
現在他的後背貼著被午後陽光曬得溫熱的玻璃,在溫度適宜的房間裡昏昏欲睡。聽見他們突然提到自己,警惕地換了個姿勢,離得稍遠一點後繼續放空。
啊,好像貓咪……不行,這樣想會被撓,打的。三人移開視線,又無意間碰在一起,彼此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一樣的想法。
“咳,我說黑澤你也太悠閒了吧?”鬆田陣平裝作無事發生。他一邊試著把身上的降穀零推下去,一邊忍不住扭頭問萩原研二:“熱死了,你快下去——Hagi,還有棒冰嗎?”
“昨天知道你們要來,我買了好多。都放在樓下冰箱裡了,你自己去拿。”萩原研二乾脆躺在地上,“我也要吃,幫我帶一支葡萄的。”
“我去吧。”一直無所事事的黑澤陣站了起來,再坐下去真的要睡著了,“你們都要嗎?”
“那就麻煩小黑澤啦。”
“啊,幫我拿和Hagi一樣就行了。”
“我們也要,”降穀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貼著諸伏景光坐下了,回答問題似的舉起手,“我和Hiro要牛奶味和巧克力味。”
“幫我也拿一支吧。”赤井秀一也抬頭看過去。
“誰理你啊。”黑澤陣撇撇嘴,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房門哢嚓一聲關上了。
大家動作都停了下來,動作一致地望向那扇關上的門。
沒過兩秒,門又被猛地推開,露出黑澤陣麵無表情的臉:“要什麼味道的?快點說。”
“啊,讓我想想——隨便什麼味道都可以。”
“……”
黑澤陣麵無表情地再一次關上了門。
“生氣了嗎?生氣了吧。絕對生氣了吧!”萩原研二忍不住念叨起來。
降穀零也露出不讚同的目光:“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沒過去多久,你又這樣逗他。”
“你們想多了,沒有生氣。”赤井秀一毫不在意,但注意到他們都一臉“你就嘴硬吧”的表情,他還是認真解釋了一下:“一開始我隻說要他幫我帶上來,沒有表現出我要選擇的意思,反而是他自己主動來問我的。所以‘隨便什麼味道都可以’也算是做出回答了——他其實挺好懂的。”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萩原研二晃晃腦袋,又瞥到了那張海報,一下子轉移了注意,“從醒目的角度來說,這張海報也算是很成功的作品吧?”
拿著棒冰回來的黑澤陣正好聽到這一句,忍不住吐槽:“他要是敢把這個當作設計作業交上去,會得到史上最低分也說不定。”
鬆田陣平托著下巴若有所思:“要不我們換一下,我和Hagi來畫海報。景老爺和赤井你們來寫歌詞怎麼樣?”
“愛情啊……”降穀零趴在桌上,“我們幾個裡麵也就萩原看起來擅長這種吧?”
“這可說不準。”赤井秀一眨了眨眼,“那就讓我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