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國中時被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共同管教的不同,升上高中的你開始有了能夠支配自己生活的時間。
你開始不用每一次出門都向兄長報備,不用每一次偷偷在房間裡喝酒也要膽戰心驚。你和降穀零的交往越來越密切,你們除了那天被歸咎為發燒惹出來的意外,再親密的事情也能悄悄瞞著那個人,做到了底。
你其實還蠻喜歡降穀零的身體的。那是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少年感。不怎麼運動的你很怕冷,精力旺盛的他卻像個火爐,你很喜歡湊近他,抱著他,從他的身上汲取源源不斷的溫暖。
「這還沒到冬天就這麼怕冷,由裡你以前是怎麼度過的?」
「景哥他…以前也很喜歡抱著我睡的。」
「嘛嘛,畢竟你已經長大了。」
「笨蛋景哥。」
「噗嗤。」
「在零哥麵前這樣說是沒關係的吧?」
「我不會和hiro說的啦。」
「這是我和由裡的小秘密。」
你們都是第一次,在對方能夠承受的範圍內不斷探索著敏感的閾值。他在性//事上出乎意料的體貼,在你感到厭倦難受之前早早退出戰場。你說一,他不說二,你想撫摸,他向你獻上。有的時候,你覺得就這樣,也許也不錯吧。
「這裡,有感覺了嗎?」
「嗯…還行…」
「這樣呢?」
「…差不多…零哥…可以稍微再深一點。」
但更多時候,你沒那麼喜歡他。
當初是他追的你不錯,可就連諸伏景光都不知道的是,引誘他喜歡上幼馴染妹妹的人是你。
在降穀零出現之前,你有想過,如果不是諸伏景光,你會找什麼樣的男人。降穀零在你心裡的印象一直是「哥哥的幼馴染」。他會竭儘全力為你排除萬難,他會拚上性命護你周全,他會無論如何都衝在你的前麵,他會恪儘職守成為你的後盾,他會,他都會。
他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妙,他的身份太過適合,仿佛隻有這樣的男人,才有資格站在哥哥麵前,仿佛隻有他,才有機會激起哥哥的占有欲。
然而,所有的這些,所有的光芒,前提都是諸伏景光不在場。對比起哥哥,你眼中的零哥好像哪裡都差點勁。你說不出來他們差的到底是什麼。
「如果我對零哥做了過分的事,哥哥會站在我這邊嗎?」
「那要看是什麼過分的事了。」
「比如說我趁著零哥睡著的時候主動睡了他?」
「由裡,你最好不是在開玩笑。」
「哥哥,你在生氣嗎?」
「由裡。」
「啊啦,就算我想發生什麼,哥哥覺得零哥會讓我得逞嗎?」
「我是在擔心你。」
「我知道…」
「當初由裡和我說你們在交往的時候,我其實是不太相信的。」
「欸?為什麼。」
「因為我是你的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脾性和喜好我都很清楚。你現在正處於青春期,我想,有些好奇是正常的。但你應該沒有把這段感情當作是認真的來交往吧?」
「哥哥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個大渾蛋呢…」
「但既然你們已經在一起了,作為你的兄長,我希望你能獲得幸福的同時,必須和你明確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由裡,你必須保護好自己。」
「這麼說對zero或許很抱歉,但我是你的哥哥,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總會認為你是沒錯的,我總會偏愛你。」
「那哥哥覺得,我喜歡的人會是怎麼樣的?」
「哥哥怎麼不說話了,是沒有聽到嗎?」
「歐尼醬?」
「好了由裡,你該去寫作業了。我也要去做飯了。」
「哥哥,你還沒回答我。」
那天的追問沒有得到他的回答,你難免感到有些失落。你寧願聽到的是諸伏景光為你慷慨地描繪出心中理想的妹夫形象,也不願意看到他草草敷衍過去的含糊。
你其實有從點點滴滴的情緒中感覺到,他似乎並不喜歡你聊男人的事,無論是零哥,還是未來的妹夫。可是,從來不會在家裡關上房門的諸伏景光,在那次談話之後默默劃開了一道刺眼的分界線。
你能明顯地感覺到諸伏景光對你的回避,大到他不會再跑去你房間裡更大的淋浴室洗澡,小到飯桌上你的餐具多了一套。他沒有明確和你提出保持距離,卻讓你心照不宣理解他的意圖。有的時候,連帶著降穀零,也遭受了自家幼馴染時不時的冷板凳。
“零哥,你不覺得景哥最近很奇怪嗎?”
“是嗎?”
“他有沒有和你說起什麼不開心的事?”
“我不知道。”
“也許他隻是想給我們留些獨處的空間。”
“可是……”
“由裡。”他捧著你的臉龐,“不要再談論hiro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