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上高三之後,你與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徹底失去了聯係。
最後一次見麵是在警校的畢業典禮上,你聽見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私下談論起他們的去向,也就不難猜測到如今的局麵。
你不會做拖後腿的事,也沒有想過要找到他們。或許…這是身為日本公安的妹妹的覺悟?才怪。
高三的生活在你即便不聽課也能拿到優等成績的情況下難免無趣,老師們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公開討論著這樣的學生是要去東大還是京大,卻沒有一個人問過你想不想讀大學。
曠課,染發,打耳洞,你嘗遍了這個年紀會被認為出格的叛逆,你頻繁地出入風俗場所,穿上了半遮不掩的吊帶,熟悉地對著大腹便便的客人調笑。可真被推搡到房間,你卻汪汪地哭著自己還沒成年,以此打發被法律震懾下的懦夫。
同學們避而不及,老師們睜眼閉眼,連友人也因怕被你牽連而不得不割席。隻有一直在追求你的中也不離不棄地選擇追隨。
“我不是什麼好女孩,中也。”
你抹掉了刻意惡心人的胭脂水粉。
“不。”他固執地抱住你,“你是。”
一旦他說出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的惡心話,你就有機會甩掉他,因為那樣的喜歡不過是個空殼。但他沒有。
“你隻是不知道,還有人在期待你好。”
你的演技,在喜歡你的人麵前太過拙劣。
他和諸伏景光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你對他沒有興趣。但你沒有選擇拒絕的原因,或許是內心深處還保留著一絲對溫暖的僥幸渴望。還有人在期待你,還有人在關注你,還有人在你走向深淵的時候拉住你,這種感覺,你不想再失去。
你染回了素淨的黑發,規規矩矩地上學,你開始和中也交往,開始融進高中的生活。你會和中也一起上學回家,會和因為戀情獲得的朋友們度過姐妹時光。你享受著被愛的感覺,你也一度以為自己能夠重新愛人。
直到有一次,你在路上碰到了擦肩而過的男人。他戴著耳麥,雷厲風行地下著指令。你盯著他,卻沒有和他打招呼。他冷漠地瞥了你一眼,仿佛彼此是陌生人。可那張古銅色的臉和那頭標誌性的金發,你很難認不出來。
“怎麼了,由裡?”
從咖啡廳買到鴛鴦的中也揉了揉你的腦袋。你搖了搖頭,將口袋裡多出的紙條重新塞了回去。接過來的鴛鴦已經不再冒氣,你卻一口都沒喝下。
“老板,今晚客人什麼時候來?”
你戴上了假發,將沒來得及扔掉的小吊裙翻了出來。昔日人前溫柔乖巧的那個好妹妹,過了今晚,就會徹底淪為男人的玩物。後悔嗎?有吧,但不多。比起未知,你更怕一無所知。
「中也,合約情侶的事…要不算了吧?」
sns還沒發出去,外麵的男人咚咚地走近。你躺到了床上,刻意撩開了裙角。他如你所料地進了房間,直勾勾地盯著那雙潔白的細腿。
“睡著了麼。”
他摁滅了煙頭。
你假寐地誘引著他入局,他沒有客氣地把你按在床上。……。即便你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仍然控製不住疼痛的尖叫。
“第一次?”
他玩味地笑著。
“你不適合這行。”
你紅了眼睛。
桌上明碼標價的日元是你今晚的報酬。他和那些男人一樣,把你當成了為錢不擇手段的女人。你擠著難得流出的眼淚,硬生生地甩著錢,佯裝假清高地說我不要。他笑了笑,頭也沒回地抖著重新抽起的煙,在固執的一聲你會後悔的怨念下,連門都不願意為你掩上。
你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那晚,他冷漠地當著你的麵殺人,卻又溫柔地勸告你不要說出去。他沒有記起你,但你一直記得他。隻要計劃成功,一切付出都值得。你不恨他。
你裹著冰冷的身體,顫著手指撂起了被撕到地上的裙子。
「是因為那個人嗎?」
中也盯著他問道。
你沒有想到,男朋友和情夫對峙的戲碼竟然這麼快就上演了。事到如今,無論中也有沒有察覺到你的不對勁,你都會和他分手。你貪戀著他給你的溫暖,但你不得不為了所謂的正義保護他。你對不起他。
他們追求的正義,是不是也是這樣顧全大局卻殘忍無情呢?
“那麼,這位大叔。”
你的用詞很不客氣。
“您要糾纏我到什麼時候?”
氣他闖入了你的生活。更氣他來得恰如時分。
“讀書就好好讀,為什麼要出去做那樣的事?”
你們不過是買賣的關係。這條界限你們明明分得很清楚。
“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他還是妄想利用長輩的身份對你施壓,對你說教。仿佛你的哥哥曾經做過的那樣。
“你的父母沒有教過女孩要自重嗎?”
你不討厭,甚至很喜歡。因為,他很像哥哥。
“我沒有父母。”
“其他親人呢?”
“有兩個哥哥。”你看著他的眼神逐漸變黯,“最近失蹤聯係不上了。”
“報警也不會嗎?”
你擠出了苦澀的笑容,“他們是警察。”
魚兒上鉤了,可你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
“所以,你是在演給誰看?”
他捧著你的臉蛋,你倔強地迎向他的目光。
白天在二十四孝男友麵前佯裝乖乖女的你,到了晚上,卻是風俗店香餑餑的美豔女郎。美強慘的反差人設對你來說不過小菜一碟,但隻有深淵泥沼中人才能體會到這種淒美。這首悲歌,不為誰而作。
你知道,他也許看出了你的叛逆,你的偽裝,你的逢場作戲。但殊不和中也的交往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他無可奈何地陷入你布下的情局。
“那麼,您又是在演給誰看?”
妄圖想要拯救失足墮落的男主人公,又是在演給誰看?
和他的不歡而散並沒有影響你今晚還要去風俗店的打算。當你看到麵色陰沉的諸伏景光出現在這裡時,並不是很意外。你很清楚他今晚的任務。
“給你五分鐘時間解釋。”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眉上的青筋蓄勢待發,他抬眸看向滿不在乎的你:“為什麼?”
“哥哥應該知道,從我記事以來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你扭著傲人的腰臀,一點一點爬上他的床。你虔誠地跪著,埋首親吻著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