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灶門一家借住的生活枯燥而無趣,對於無慘來說就快算得上折磨了。之前對時間溯行軍的忌憚和恐懼已經完全被痛苦的生活磨得渣都不剩,他從來沒有那麼期盼過敵人的到來。
經過長穀部努力的勸說,無慘勉強同意了和灶門一家表麵上保持和氣,但作為犧牲自己心情的代價,無慘開始以揪長穀部的錯為樂。
“主人,我可以去幫他們劈柴嗎?”
“手裡拿著斧頭還來問我?你自己已經做出選擇了吧?”
“主人,要嘗嘗這個點心嗎?彌豆子小姐的手藝非常不錯。”
“是誰允許你在我品嘗之前就吃的?”
……
諸如此類的。
每當無慘挑出毛病,長穀部都會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這種時候似乎代表著原諒的“回去再罰你”一類的話成了讓人期盼聽到的。長穀部不是沒感覺到無慘的刻意刁難,但如果這樣能讓他的心情好一些的話,自己的心路曆程已經無關緊要了。
無慘享受掌控長穀部情緒的過程,似乎無論重複多少次,這個刀劍付喪神都是全身心地投入在自己身上,為主人的怒火和責罵惶恐,期盼著主人的高興、誇讚甚至是懲罰。
回想起那些隨便被罵幾句都會在背後嚼舌根、讓他們滾就真的離開的侍女,無慘對從來沒有抱怨或是生過氣的長穀部愈發滿意。當長穀部再一次不厭其煩地跪在地上請罪,試圖得到原諒時,無慘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那發絲就和長穀部本人一樣柔順,但也不失堅硬。
“真是乖啊長穀部。”
“主……主人!”首次得到無慘肯定的誇讚,長穀部覺得自己比不知道要怎麼讓主人消氣時更加無措。
“以後也要一直這樣討我喜歡啊……”無慘把長穀部的表情儘收眼底,震驚和榮幸混在一起,還要加上一點小心翼翼,真是相當有趣。想到這,無慘露出了借住灶門家後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遵命!隻要是主人的命令,無論什麼我都為您完成。”
聽了這似曾相識的話,無慘總算對自己為何會被長穀部帶回本丸有些頭緒了,隨口許的願居然能成真嗎?什麼時候自己命那麼好了?一時間,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找到了調節心情的方法,無慘這幾天的情緒穩定多了。他本就長得好看,隻是古怪的脾氣讓這份美感多了侵略性和刻薄,讓人感覺不舒服、隻想遠離,當他不再時刻發火的時候,哪怕是麵無表情都能讓看見的人感歎一聲“真好看啊”。
“那個……無慘先生。”某一天,無慘在看著陰沉的天空發呆時,好不容易空閒下來的炭治郎試著和他搭話。
見來人不是長穀部,無慘略感意外,但炭治郎有時間的時候就會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偷看自己,被發現又跑開,無慘也料到他或許有話要說。
對上無慘那雙眼睛的時候,炭治郎有一瞬間想要退縮,但想到這幾天觀察到的一切,閉起眼睛豁出去:“無慘先生是做什麼的呢?”
“哈?”無慘設想過炭治郎會說什麼,甚至做好了反諷回去的準備,唯獨沒想到對方會問這麼不痛不癢的問題。
“就是做什麼工作?因為無慘先生好像並不會做農活或者家務,昨天還差點把染色用的草藥當菜吃掉了。”炭治郎見無慘沒有生氣也沒有回答,接著說,“不過無慘先生看起來就不像是要靠種田為生的,您是商人嗎?”
“為什麼要問這樣無意義的問題啊?”按理說自己應該直接把煩人的家夥罵走的,無慘想,但或許是因為今天心情太好了,他竟然樂意陪炭治郎聊聊這樣無聊的話題。
聽了這話,炭治郎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就連說話也有些結巴了:“因……為,我好奇……”
這一看不是真話,連撒謊都那麼拙劣的炭治郎再一次刷新了無慘對他的認知。見無慘一副根本不信的表情皺眉看著自己,炭治郎泄氣:“其實是因為長穀部先生今天很高興。”
“那關你什麼事?”無慘更加不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