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穀部回房間後看著自己放在刀架上的本體刀微微出神。主人沒有要為自己修複的意思,究竟是為什麼呢?
經過這幾天都相處,長穀部深知無慘是一個任性多變又喜新厭舊的人,說實話自己這次出陣的表現並不驚豔,難道主人是厭倦了嗎?本丸裡有那麼多刀劍,主人要是想一把一把試過也算正常,有那麼多比自己更有名氣、更鋒利、更有趣的刀劍……他還真沒把握自己會從中脫穎而出。
會被主人丟棄、無視甚至是拋棄的可能性帶來的恐懼盤踞在腦海,長穀部寧願在戰場上為主人碎刀都不想自己會被主人劃出到“喜愛的刀劍”這個範圍外。
不管刀劍們心裡怎麼想,無慘在屋裡休息了兩天,才叫了近侍。他完全忘記了可以歡近侍這件事,見進來的是山姥切也沒說什麼。說實話目前他對本丸的這些刀劍基本上沒什麼感覺,要是他們聽話用得順手那再好不過,至於說討厭誰、喜歡誰,無慘心裡暫時並沒有那種感情。
“我要出去看看,聽說本丸裡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你……”無慘自顧自地說著,瞥見山姥切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樣子,“你那是什麼表情,有話要說?”
“主人,這種事情……我恐怕不行的。更何況之前我才惹過你生氣……我覺得這樣的冒牌貨不能勝任近侍的職責!”山姥切越說聲音越小,但語氣絲毫沒有減弱。明明擁有很不錯的實力,卻因為敏感的內心容易鑽牛角尖,他糾結了很長時間,還是被出身仿品的事困擾,並不是說他徹底認輸了,隻是他認為現在的自己無法為主人效力,或許暫時保持距離要好得多。
無慘不想揣測山姥切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即使他看出眼前的刀眼底藏著下定決心的光,可若是他的力量不能徹底被自己掌控,那就和沒有沒什麼兩樣。
“隨便你,那把長穀部叫來。”
山姥切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長穀部正在計算本丸這個季度的開支和收入,本來博多藤四郎更擅長這件事,但他仍然是刀的形態被放在鍛刀室,無慘也沒有想要喚醒新刀的意思。
“長穀部,主人找你。”山姥切請辭了近侍的工作,也沒有被無慘斥責,感覺這個人輕鬆了不少。
這樣的結果落在長穀部眼裡是當然的,在他眼裡主人無所不能,即使偶爾任性本性也是溫柔的人。所以山姥切和主人談過之後能解開心結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
“嗯,辛苦你了,我這就過去。”對於主人的傳喚,長穀部心裡的欣喜和榮幸就快浮現在臉上了,那本來被“不思上進”整日玩樂的同僚愁得快要消失的櫻吹雪再一次出現,看得山姥切睜大了眼睛。
長穀部進門的時候無慘在看窗外的景色。他這裡算是整個本丸比較高的房間,正對著那棵超級大的樹,那棵樹現在正滿樹盛開著櫻花,美麗而夢幻。
“那是櫻花樹嗎?”無慘沒有立刻回頭,畢竟進來的除了得到傳喚的長穀部,總不可能是彆的刀劍。
“大概是,但曾經有一次它長出了楓葉,到了秋天落葉把那一片都鋪成紅色的。”長穀部回答著無慘的問題,順手幫他把翻亂的書櫃整理好。
無慘轉過身看著長穀部收拾,他果然幾乎每一處都讓自己滿意,直到他看到了長穀部頭上飄個不停又不會真的落到地上的花瓣。
“你頭上那是什麼東西?!”
“是櫻吹雪,主人。”雖然因為能被主人重用感到高興,但若要他直白地表達出這份喜悅還是有些難為情。
無慘走到長穀部跟前,他比長穀部矮一點,想要仔細觀察長穀部頭上的飄花不得不仰起頭,這個姿勢讓他很不滿。
長穀部觀察到了這一點,無慘喜怒無常,可他不加掩飾的各種微表情其實讓人能很快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
“主人,我為能為您效力而感到榮幸,無論是怎樣的工作,隻要是您的吩咐,我都會儘全力完成。今後若是您有需要,也請務必讓我為您分擔。”說著,長穀部單膝跪了下來,高度的差距發生逆轉,讓無慘能以他喜歡的輕易觀察櫻吹雪的效果。
長穀部的識趣讓無慘鬆開眉頭,他在書裡讀過櫻吹雪的意義,沒想到居然真會飄花。這些花瓣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可當無慘伸手去碰的時候竟然能在他的手心短暫停留,最後化成細碎的粉色光!點。
玩夠之後,無慘讓長穀部帶他參觀本丸。這個突然的要求讓長穀部有些意外,想到那些性格各異、行事跳脫的同僚,他有些擔心無慘堪稱脆弱的底線是否能承受得住。
為了能讓無慘的參觀之旅有個好的開頭,長穀部選擇了廚房作為第一個地方。這裡一般是燭台切和歌仙在,他們倆都算是靠譜的刀。
“主人,這是廚房。”長穀部拉開門,隻看見燭台切在裡麵——沒有其他刀來找東西吃的刀,這讓他偷偷鬆了一口氣,“主人,他是燭台切光忠,本丸的飲食基本上都是由他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