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穀部偶爾也會來廚房幫忙,燭台切剛想和他打招呼,就聽見後半句話,他愣了愣,看見一個黑發赤瞳的年輕男人跟著長穀部進來。他發長過肩,發尾微卷,長相是一種讓人過目不忘的精致。
“燭台切,這位是我們的主人無慘大人。”
“主人……”燭台切看著無慘繞著廚房看了一圈,最後盯著他切到一半的蔥看。
“你的手藝還不錯。”想到這久的飯菜花樣繁多又不失美味,終於擺脫身體的拖累能隨意走動、心情很好的無慘難得沒有吝嗇自己的誇獎。
“謝謝您,您覺得喜歡就再好不過了。”見無慘意外地好相處,燭台切逐漸放鬆下來,“我的前主人伊達政宗愛好烹飪,身為大名也親自下廚招待客人。主人若是在食物方麵有偏好也可以隨時和我說。”
無慘聞言皺了皺眉,但很快恢複成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他又隨意和燭台切說了幾句就要離開廚房。長穀部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他知道無慘不高興,和平常不一樣的是他不明白是什麼惹到了無慘。
這回無慘直接拒絕了長穀部的帶路,在本丸裡亂逛起來。他在溫泉遇到了泡澡的石切丸,在走廊遇到了喝茶的三日月和鶯丸,在後院空地遇到了曬衣服和被單的歌仙兼定;在庭院裡和在玩捉迷藏的藤四郎家短刀們打了個照麵,圍觀了左文字三兄弟在花圃裡種上新花;走到那棵不知名樹底下的時候不動行光、次郎太刀、太郎太刀和日本號正在喝酒,小烏丸和獅子王是在賞花。
這一路上無慘基本上不主動和刀劍們搭話,對於熱情刀劍的問候和自我介紹,他始終保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
最終走到演練場的時候,長穀部明顯感覺到無慘的忍耐限度即將到達極限。
“我問一句,你們是為了什麼戰鬥?”
聽見有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無慘停下腳步,長穀部見他想偷聽,也沒有發出聲音。
“當然是作為刀劍男子,為了殲滅時間溯行軍……”
“主人叫你們去就去嗎?那和狗有什麼區彆?”
長穀部聽出來這是加州清光還有和泉守兼定的聲音,他估計大和守安定和堀川國廣也在裡麵。
真是糟糕的問答,長穀部發自內心地這樣覺得。對他而言,主命就是戰鬥的唯一源動力,而聽從主人的命令也是一件值得感到榮幸的事。雖然早知道本丸裡的大家性格千奇百怪,但他們居然當著主人的麵說出這樣失禮的話,一向提醒自己要包容和尊重其他同僚的長穀部還是皺起眉頭。
“土方先生為了幕府、為了這個世界戰鬥到最後一刻,我們以這種形式來到這裡,就必須明確究竟是為誰、為何而戰鬥。”
和泉守兼定繼續說著,長穀部擔心無慘會生氣,可他站在無慘身後,並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我想要變得像衝田君那樣強大,所以才戰鬥!”這次說話的是安定,“因為我喜歡衝田君,我很敬仰他,還有他高超的劍法,我想要變強,守護衝田君的命運!”
這下用不著長穀部判斷無慘有沒有生氣了,因為無慘直接轉身離去,看起來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了。
“主人!”長穀部歎了口氣,匆匆追上去。
無慘徑直回了房間,不過沒有把長穀部關在門外。長穀部進房後關上門,還沒轉身就聽見摔東西的聲音。
長穀部並不覺得意外,無慘已經忍了很長時間,有情緒的話果然還是發泄出來比憋在心裡好。
等無慘摔得差不多了,長穀部才上前收拾,他卡的時間很好,至少無慘覺得自己已經平靜很多。今天轉了一圈本丸他才意識到,這些刀劍比想象中的更難掌控,特彆是他們當中很多深受前主人的影響,對前主人幾乎到了有執念的地步。
無慘討厭屬於自己的東西有彆人的痕跡,更不能接受屬下心裡有彆人比自己更重要,哪怕那個人是他們自己都不行。
但至少長穀部目前看來還不錯。
無慘看著任勞任怨的長穀部想,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他這份忠誠,究竟是因為自己,還是僅僅源於“主人”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