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國兄弟 好討厭、好煩……好喜歡……(1 / 2)

對無慘來說,長穀部的每一次主動認錯,都是自己送上門的機會——讓他進一步掌控長穀部的機會。因此即使已經沒有在生氣,他也要得寸進尺地不斷挑戰這把刀的底線。

“我……”無慘比平常冰冷太多的態度讓長穀部隱約感覺有些不對,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回到了如何讓主人消氣上,“任憑主人懲罰。”

長穀部把本體刀遞到了無慘手上,因為緊張差點沒拿穩。無慘拔出刀,仔細打量著,等待長穀部接下來的解釋。

“我依靠主人的靈力顯於現世,主人靈力的滋養能讓我變得更強,但隻要主人想,靈力也能對我造成破壞。”

無慘輕撫刀刃的手一頓,他倒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畢竟時之政府送來的那些指導資料可隻教了怎麼護養刀劍,有關破壞的事一句沒有。

長穀部緊張地看著無慘,雖然僅僅隻是撫摸觸碰本體並不會讓他有什麼感覺,可親眼看著無慘做這樣的事,不免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主人……咳咳!”長穀部還沒說完,一股狂亂狠厲的靈力在身體內部衝撞,帶來從未經曆過的疼痛。毫無防備的他隻感覺似乎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隻能順從身體的本能低頭把血咳出,讓血液滴落在地上彙聚成一小灘。

無慘隻是嘗試性地想著要對長穀部造成傷害往刀中輸入了靈力,沒想到長穀部反應這麼大。在長穀部咳血的瞬間無慘就收回了靈力,但刀刃上還是出現了更多裂痕,看起來慘兮兮的。

看著不再咳血的長穀部痛苦而又隱忍地喘息,無慘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做得有些過分,心虛和驚慌失措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就連表情也做不出變化。

長穀部忍著劇痛的餘韻抬起頭,入眼的就是無慘冷漠的臉,他感覺心裡的惶恐不安遠比身體上受到的傷害更痛苦。若是……若是這樣都不能讓主人消氣,那等待自己的會不會是拋棄,或者……和當時一樣毫無預兆的轉送?

在無慘印象裡,長穀部的眉眼總是上揚的,不難看出他的好勝心和驕傲;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總是包容和溫柔的,明明是和紫藤花一樣的淡紫色,卻遠比這花更容易讓人沉醉。但此時,失落和不安幾乎寫在了臉上,就連淡紫色都暗淡不少。

就像是淋了雨、找不到家的小狗……無慘不知自己為何和這樣聯想,就在他發呆的時候,因為靈力流轉而鬆動的壓製讓些許紅色悄悄探出頭來,肆意侵染著周圍的白色。

好想……好想繼續欺負他,做更過分的事,直到踩到他的底線,也不許他反抗……

察覺到心裡莫名升起的暴虐和愉悅,無慘睜大了眼睛。這些處於內心深處的竊竊私語和衝動並不足以擾亂他現在的判斷,但也足以讓他感到厭惡和害怕。

“……離開我的視線!”無慘不敢再看長穀部,他壓製住催促著他繼續的那股衝動,轉頭拉開房間裡通向庭院的拉門,走到回廊邊坐下,忍受著對紫藤花香和陽光厭惡。

這份厭惡也不是來源於自己,這個認知讓無慘越發暴躁,明顯到隻能看見他背影的長穀部都察覺到了。

無慘無意識地把本體刀也拿過去了,長穀部沒有出聲討要,隻是默默收拾乾淨地上的血跡,無聲地朝無慘行了個禮,離開房間。

本來清澈的水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紅色,長穀部心不在焉地走著,不小心撞到了剛從外麵回來的緣一和岩勝。

“長穀部君。”緣一敏銳地發現長穀部身上的光芒變得暗淡,不由得有些擔心。

岩勝不像緣一被光芒吸引了注意力,他看到的隻是長穀部有些淩亂的衣服、他嘴邊沒擦乾淨的血跡和他手裡端著的“血水”:“你受傷了?……還是無慘君的傷惡化了?”

其實想想都知道大概是長穀部自己的血,但想到被上級責罰還被不熟的人撞破……這種事換作岩勝自己大概會覺得無顏再活在這世上,所以他有些後悔地加上了後半句話試圖掩蓋冒犯之語。

岩勝怎麼一說,緣一才把被光芒吸引走的注意力放在長穀部本身身上,他在心裡感歎了一通兄長的敏銳,又對自己有時會因“通透世界”視角而忽略很明顯的線索提起警惕。

“好像傷得很重,需要讓大夫來看看嗎?”

岩勝皺眉瞥了沒有眼色的弟弟一眼,心想自己果然和他合不來。

長穀部不在乎彆人怎麼看自己,說到底他隻是一把刀。但他不希望彆人對主人有誤解:“是我該罰,主人仁慈手下留情,這些都是小傷,多謝繼國君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