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本丸注定不平靜。
審神者的房間所在的樓閣與刀劍們的居所有一段距離,而修複所和鍛刀室甚至更遠。當初,這樣的距離讓無慘感到滿意,因為化為人形後外表年幼的短刀們活力太旺盛,不止他們,有些外表是成年人的刀劍心智也不算成熟穩重,若是整天聽著吵吵鬨鬨的聲音,無慘估計自己會崩潰。可現在不同了,無慘連長一點的刀都嫌重,他沒法一個人把昏迷長穀部搬過去。
無慘忘記了可以用靈力呼喚刀劍,他顧不上自己身上沾染了自己和長穀部的鮮血,忍著撞擊造成的頭暈惡心,搖搖晃晃地下了樓,走到庭院裡。無慘感覺整個視線都在晃,他撞上了一個人站在庭院裡好像在自言自語的人,向後倒下之後徹底起不來了——為什麼躺著都天旋地轉啊?
“或許可以提議多安排幾個人來值守,那麼好的月色隻有人家一個人喝酒啊……”次刀太郎從廚房裡偷拿了下酒小菜,一個人站在庭院裡獨酌。今天輪到他在主人的樓閣值守,以防有特殊情況發生,長夜漫長,又怎可沒有酒相伴?
感覺到身後傳來輕微的撞擊,次刀太郎轉頭查看,一個有些麵生的人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眼神渙散,可他身上熟悉的靈力表明他不是什麼新來的同伴,而是鮮少露麵的主人。
酒盞落地,美酒滲入土地,一向愛酒的次刀太郎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他上前確認主人還有氣,一陣手足無措之後決定先把主人搬回房去。
次郎太刀作為一把大太刀,身體的強度自不必說,他抱著無慘奔跑的時候十分穩當,讓無慘幾乎沒有感受到多少加劇頭暈的搖晃。
“長穀部……”懷著對長穀部的掛念,無慘失去了意識。
“啊對啊,長穀部呢,那家夥不是一向把主人照顧得很好嘛,怎麼……”無慘的呢喃提醒次郎想起那個總是把有關照顧主人的事親力親為的長穀部,沒等他想明白為什麼長穀部會放任這樣的主人獨自出來,躺在審神者房間內毫無動靜的長穀部就給了他直接明了的答案。
次郎的腦中有了一瞬間的空白,他小心地繞開長穀部,機械地把無慘放在床鋪上,歎了一口氣匆匆去叫通醫術的刀劍。
沉睡的本丸逐漸點起燈光,“主人和長穀部都受了重傷”這件事很快就在刀劍之間傳開了。
儘管靠譜的成年刀劍們已經儘量小聲,敏銳的短刀們還是被驚醒了。他們大多數隻匆匆見過這座本丸新上任不久的主人一麵,但短刀被鍛造出來就是被貼身攜帶的,對人類的天然親近感讓他們大多數人對此十分擔心。
審神者的房間內,藥研為無慘包紮完傷口,皺著眉看向被暫時安置在一旁的長穀部:“大將恐怕是因為撞擊造成腦震蕩才暈過去的,靜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倒是長穀部……隻有等大將醒了之後才能進行修複。”
重傷的刀劍一般是不至於陷入昏迷的,長穀部如今的情況隻能說明他離徹底碎刀消散隻差那麼一點點,雖然好歹保住了性命,意識也受到影響隻能處於沉睡狀態。
“先送他去修複室會好一點嗎?”剛才藥研給無慘看病的時候,燭台切就為長穀部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藥物對刀劍男子的傷並沒有什麼用,可就這樣放任長穀部不管實在是有些讓人難受。
藥研把眼睛扶正,仔細思考了一陣:“我想應該會有幫助的,大將的靈力仍然支撐著本丸的運行。將長穀部和破碎的本體刀放到那裡,應當會自然受到更多大將靈力的滋潤。”說到這,藥研歎了口氣,一個個的都這樣讓人擔心,“大將的靈力能減輕他的痛苦。”
每當這樣的時候,藥研藤四郎總是讓人感覺十分可靠。他的外表因為本體是短刀的原因不算高大,但就是這樣頂著未脫稚嫩外表藥研,細心照顧病人、耐心安慰不安的兄弟們、條理清晰地安排好了有關治療方麵的一切問題。
暈過去的無慘並不知道,歌仙兼定在準備清洗染血衣物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壞掉的禦守。它長得和一般的禦守不太一樣,表麵像是受到了什麼東西的腐蝕,總之不是能再用了。
“真可惜啊,被黑暗之物侵染腐蝕的風雅之物,真是難以讓人喜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