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治與珠世 那是鬼的象征(2 / 2)

“主人。”長穀部猜測大概是剛才的事影響了無慘的心情,心裡考慮著能讓他高興的辦法,“主人,我聽狛治說最近城裡在準備煙花祭,晚上會有賣各種東西的夜市,您想要去看看嗎?”

無慘手上的動作一頓,感興趣的眼神回答了長穀部的問題。

小夜在黃昏時分返回,當夜幕真正降臨之時,三人一起去往了狛治所說的那條街。

正如狛治說的那樣,雖然是黑夜,這條街被攤販的燈火和來往行人提的燈籠照得宛如白晝。

這樣熱鬨的市場讓小夜露出幾分與外表相符的好奇來,但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伸手抓住了無慘的衣角,語氣有些急切:“要帶我去這種地方嗎?”

“你不想去?”無慘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小夜的話沒有乾擾到他的興致,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小夜的不安,“你不想去的話回去好了,有長穀部跟著我。”

說著無慘就朝一個攤子走去,長穀部眼疾手快地把小夜手裡揪著的衣服布料解救出來,才避免了無慘行動受限或者衣服被扯斷的慘劇。

“小夜,我帶了足夠的小判,不要擔心。難得有逛街的機會,想要什麼就和主人說吧,他應該會同意的。”長穀部拉著小夜的手追上無慘,小聲安撫他。

曾經長穀部聽江雪和宗三提過小夜總是擔心發生饑荒或者被賣掉,因為當年小夜其中一任前主人由於領地饑荒不得不賣刀救急,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其實無慘大概也在刀劍介紹中閱讀過這一段,但他的注意力被感興趣的事情所吸引,完全沒有想起來。

得知不是要把自己賣掉,小夜整個人放鬆了許多。長穀部看著無慘和小夜都投入到了逛夜市的樂趣之中,暗暗鬆了口氣。

無慘的心情真的很好,他不僅同意小夜買下那些形狀各異的點心糖果,還建議長穀部也買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不,主人買自己想買的就好了。”長穀部下意識地拒絕——雖然他也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就是了,但看到無慘在被拒絕之後逐漸皺起的眉,他又有些後悔,或許應該隨便挑點什麼,不該掃了主人的興。

“謝謝主人,但我隻要能跟在主人身邊就沒有其他想要的東西了。無論是提東西還是乾彆的任何事情,請您隨意吩咐。”

長穀部嘗試補救,無慘沒說什麼就轉過頭繼續逛,讓他不知道補救究竟有沒有起效。

長穀部的拒絕確實有些掃興,不過對無慘來說,越是拒絕,就越應該做些相反的事。左右也沒什麼看得上眼的東西,不如就隨便買點什麼逼長穀部收下好了。

夜市裡的東西還是以賣給女人和小孩為主,比如小夜格外喜歡的各種吃食,比如那些華美的飾品。

人流一直很擠,無慘在長穀部的有意保護下倒沒有被彆人擠過,一路走得自在而平穩。路過一個賣各種裝飾品的攤位時,無慘的目光被可以定製外殼花紋的鈴鐺所吸引。

想到長穀部從人的穿著到本體刀都是簡單低調的風格,無慘惡趣味地想要看這枚鈴鐺掛在他身上、甚至掛在他的刀上的樣子。

不過那把刀好像沒有可以掛鈴鐺的地方?無所謂,等回去之後想辦法讓鍛刀室的小刀匠加一個就好。反正如今自己已經是本丸的主人,小刀匠作為他的式神一類的東西,自然不可能不同意。至於長穀部,作為新主人在他身上留下一點自己的痕跡也是很合理的。

心裡這樣想著,無慘挑了一個偏小的鈴鐺,被攤主問要刻什麼圖案的時候卻犯了難。這樣的鈴鐺都喜歡刻上家紋什麼的,但無慘早就放棄了產屋敷家的身份,又從來沒有想過這方麵的問題。糾結了半天,他還是讓攤主刻“無”。這是他名字中的第一個字,也代表著在這個世界上他是一個人,不願意也不屑依附任何家族或者彆人。

攤主的手藝很熟練,沒等多久就做好了。經過攤主的雕刻上的美化,實物比無慘想象得更好看。

攤位上看起來沒有能配得上這鈴鐺的繩子,無慘小心地收起這枚圓滾滾的小鈴鐺,不加掩飾地上下打量長穀部,盤算著讓他戴在哪裡。

感覺到無慘的視線掃過自己,在脖頸、手腕處反複流連,長穀部有些緊張,但見無慘神情認真嚴肅,他隻能把疑惑壓到心裡。

走路總不看前麵的後果就是撞到人。

和無慘相撞的是一個女人,無慘揉了揉撞到的手臂,低頭看那個跌坐在地上的女人。

“沒事吧?”無慘伸出手想要扶那個女人起來,卻發現她在發抖。

難道是碰瓷?正想著,長穀部和小夜帶著敵意站到了無慘前麵,把那女人和他隔絕開。

不同於本就是靈物的刀劍男子們,無慘很多術式和感官需要運轉靈力才能啟動,其中就包括“靈視”和“靈感”。為節省靈力,他並不是每時每刻都開啟著這些感官,但到了此時他大概也能猜到眼前這個似乎人畜無害的女人恐怕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

靈力流轉的那一刻,世界都變得不同起來,而他也能清楚地看見女人周身圍繞著不詳的黑霧,那是鬼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