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好像踢到了什麼，阿勇吃痛地收回腳，低頭一看，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汙染的氣味，

阿勇瞳孔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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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後天一早，牧淵剛在門口掛上“營業中”的標識，就看見遠方人影湧動，有一大群人正在朝這邊走來，

站在他身側的小灰撓了撓頭：“是白祥哥打了新廣告嗎？今天好像有很多新客人。”

“不，”牧淵微微眯起眼，私是看出了什麼：“你先回去，通知大灰二灰到後廚去，在接到我的信號之前不要出來。”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小灰隨之緊張起來：“老板？”

“沒事，”

牧淵側過頭，又露出了那種無畏的笑容，仿佛披上戰袍一般，他抬手拍了下前者的肩：

“我能應付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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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被騙了，我親眼看見了——那家夥做飯用的是汙染了的魚！”

阿勇回到族內的第二天，就向所有人宣告了這個消息。

一開始，沒人相信這樣荒唐的話，

這是很自然的，畢竟一開始帶來這個消息的是白祥，他在種群中擁有很高的地位，有他給牧淵做背書，這個飯店一開始就在種群內獲得了極大信任，

加上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人給出好評，對飯店感興趣的人也越來越多，新客和回頭客的數量穩定增加，對於那些真的去飯店用過餐的兔族人而言，這個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這可是汙染！

如果真的是用被汙染了的魚，那麼所有在飯店吃過飯的人，都會麵臨轉變為汙染體的風險！

但和質疑一起湧上心頭的，是一絲確信，

就像投入水潭的石子，越離奇的觀點在被人主張出來時，就能引起越大的波紋，因為難以置信，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想，“他肯定有什麼證據吧？”

更何況這家餐廳的飯確實好吃的不尋常，如果說是因為汙染的緣故也說得通……畢竟一般而言，真有人能做飯做那麼好吃嗎？

這份懷疑在阿勇拿出那杯水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儘管隻是他單方麵地宣稱，這是從牧淵的飯店倉庫內拿出來的水，但人群立刻就信了，這份來曆不明的信任如病毒般在人群中傳播開，迅速將他們擰成了一股繩，以阿勇為首，他們開始同仇敵愾——

他們要鏟除這個害人的黑心餐廳！

“出來！出來！”

憤怒的人群湧到飯店門口，牧淵站在台階上，往下掃了一眼，輕笑一聲：

“謔，來的人可真多啊，”

他餐廳過去一周招待的總客人都沒這麼多，

阿勇被推到了人群最前方，他本不擅長這種場合，但此時也隻得硬著頭皮上：

“你、你這個無良商家，用汙染的食材做飯，危害顧客的安全，我們今天就是來鏟除你的！”

“哎呀，這罪名可太重了，居然說我用被汙染了的食材！”

他誇張地往後退了一步：“各位何出此言啊？”

“我們都調查清楚了，你用的食材是從附近的小溪裡打撈上來的，那片溪水的汙染度嚴重超標，怎麼能拿來做食材呢？！”

人群囔囔道，

他們確實去了牧淵采集魚和水的那片小溪，隻是好巧不巧，他們所處的那片區域正好在淨化浮標覆蓋之外，

“是嗎？”牧淵似笑非笑，“你們之中有誰親眼看見我在被汙染的小溪內釣魚了嗎？”

“這還需要人證嗎？你飯店附近就這一條小溪！”

“好吧，”似是被纏煩了，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既然你們如此堅定，那就隻能拿證據說話了，我現在就去倉庫把作為食材的魚拿來。”

“等等！”他這幅一切儘在掌握中的態度令阿勇察覺到一絲不對：“我們要一起去！誰知道你這個黑心商家會不會偷偷動手腳！”

“好好好，”牧淵癱了癱手，感覺普天之下應該沒有比他更好說話的老板了，他轉過身，示意人群跟上來，“那我們就一起去唄。”

人群簇擁在阿勇身後，烏泱泱擠進倉庫內，

阿勇飛速掃了一圈，發現這裡的構造和他前天晚上見到的一模一樣，牧淵確實是帶他們來到了倉庫。

倉庫空間不小，但食材卻不多，大部分架子和竹籃內都是空的，隻有零星幾個擺著土豆，相比之下，地上的木桶要滿得多，基本上都裝著水和魚，

見狀，阿勇第一時間跳出來：

“就是這個！我之前看見的就是這桶魚！”

“哦，就是這個啊，”

即使到了這份上，牧淵依舊不慌不忙，他提起那桶裝有魚的水，舉到眾人麵前：

“喏，大家都可以看看，”

在阿勇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牧淵露出了如同惡魔一般的笑：

“看——這明明沒有汙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