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族族長衝他微微頷首,完了才注意到一邊的周研,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你是什麼人?"
這話雖然是對著周研說的,但他的餘光卻看著牧淵,後者立刻擺手撇乾淨關係:
"我不認識這人,他是突然闖進來的。"
兔族族長這次是真皺起了眉,
幾分鐘後,沒有電/擊/槍的周研麵對兔族大軍束手無策,不甘心地被拎走了。
書屋內重新安靜下來,牧淵收起木盆,和兔族族長麵對麵坐下,後者率先出聲:"抱歉,是我們防衛不當,我會加強附近的巡邏人數,"
"沒事,人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嘛,隻是我運氣比較差,正好撞上了。"牧淵從善如流地回答,
他這時又變回了先前那副精明的樣子,兔族族長難以分辨他的真實想法,隻瞧見這人露出一個完美的社交笑容:
"我是牧淵,很高興認識你,"
這句話仿佛釋放出了什麼信號,空氣中的火藥味淡了幾分,
"兔族族長,"
他扔下四個字,算是回應,說完,便直入主題:
"我聽說白祥說,你做的菜有抑製汙染的能力,"
這話一出,房間內的其他兔族人都忍不住臉色一變,
現在群落內依然有不少族人深受汙染病的折磨,如果牧淵真有這種能力,那些族人就能暫時脫離苦海了!
牧淵卻沒有正麵回答,他仿佛忘了自己身上還背著"治愈整個第四深淵"的任務似的,反問道:
"是又如何?"
他笑眯眯地說,"我答應來到兔族群落,不代表我就答應做飯給你們吃了。"
房間內的氣氛因這句話而陡然緊張,兔族族長微微坐直了身體:
"你可以提出條件,無論什麼都可以,隻要我能做到。"
他這時候倒是顯得很像一個稱職的領導者了,如果沒有看過幼崽日記,牧淵恐怕真的會被他這幅樣子給騙過去,
"那就拿出點誠意如何?比如說……"他無辜地攤了攤手,"總得給我一個廚房或者做飯的地方吧,沒有廚具,我拿什麼做菜?"
兔族族長:"這不是問題,但同樣的,我們也需要對你做的菜進行驗收。"
他忽然彎下腰,挽起左腿褲腳,露出一條觸目驚心的疤痕,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劃開的,傷口已經結了一層薄痂,但牧淵卻眼尖地看見,那之中仍有液體在動,
"由我來做這個驗收者,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話音剛落,牧淵就感覺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八成是收到了什麼新任務。
他沒有看手機,而是換了個姿勢,悄悄蓋住自己裝手機的衣兜,麵上笑意不變:
"當然沒有。"
兔族族長點了點頭,見事情都交代完了,他重新拿起拐杖,起身欲走,
"對了,"
牧淵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似乎是才想起來一樣,語氣變得有些微妙:
"我還有個事,想和族長打聽一下,"
兔族族長停下腳步,微微側過頭,就聽那人問:
"平台下的那些霧,裡麵有什麼東西嗎?"
兔族族長皺了下眉:"二灰沒和你說?"
"說了,"牧淵理直氣壯,"但我的直覺不對勁,你們真的確定,那下麵什麼都沒有嗎?"
這話一出,站在旁邊的護衛隊集體抖了一下,
兔族族長久久沒說話,
片刻後,他的聲音才仿佛歎息一般響起:
"……大霧來的那一天,我們都非常恐慌,很多人一股腦往外衝,又擠在樓梯口動彈不得,成功逃出來的人終究是少數,那些來不及走出來的人,就和霧一起留在了泣城裡。"
"那霧當時還沒這麼濃,我看過一眼,裡麵什麼都沒有,直到吞噬了無數人的屍體才變成現在這幅樣子,或許,你感覺到的是他們。"
牧淵沉默了一會:"……還有彆的可能嗎?"
"如果存在什麼生物的話,不可能這麼久都沒被發現,"兔族族長想不明白他為什麼還不死心,"就算有,它們也早該順著樹爬上來了。"
他本來是以此想結束這個話題,不料話音剛落,就見牧淵臉上多了幾分欲言又止,看得兔族族長眼皮一跳,
牧淵沉默幾秒,忽然抬手指了指地麵,表情一言難儘:
"你說的,是不是這種順著樹爬上來的動靜?"
其餘人臉色驟變。
房間內和按了靜音鍵似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就聽腳下不知何時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一陣一陣,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清晰:
"啪嗒、啪嗒……"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從霧裡爬出來,一步步向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