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閒 沈鬆終於回了書院。……(1 / 2)

白路書院 月邊海 4097 字 10個月前

沈鬆終於回了書院。

她中毒的事早已傳開,這下回來,同窗、夫子們都對她和善了幾分,除了多了個黏黏糊糊的柳雲初,其餘的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因著沈鬆缺了功課,崔竹生每日午間連喝茶水的次數都少了,全程滔滔不絕。

沈柏最近不知得了什麼貴人提點,竟不像前些日子那樣忙得焦頭爛額,還順帶在巡查時抓了幾個賊人,得了封賞。

元浩翻牆的次數漸少,倒是多出個喝酒的愛好,沈鬆日日伴著酒香溫書,頗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味道。

早早拜托爹爹打聽的消息總算有了回音,巴哈爾收到了巴圖爾幾經輾轉寄來的信。

“鬆兒你看!”巴哈爾打開連著信一通寄來的絲綢錦囊,裡頭是一隻嶄新的木鳥,“哥哥給我雕了一個新的!”

“比之前那隻更好看了。”木鳥活靈活現,眼睛處還鑲嵌了黑曜石,沈鬆拿在手裡,也喜歡得緊。

“哥哥說現在他是胡國的大將軍了,馬上就能接我回家了!到時候,我帶你去草原上玩,我們可以喝羊奶,騎馬,圍著篝火跳舞,我們那裡的舞蹈和虞國的完全不一樣,你看了一定會喜歡的。”巴哈爾想起自己的家鄉,眼睛裡都泛著淚光,“還有我的阿母,她做的菜可好吃了,她還會做衣服,就是你上次看見的那件,是我阿母親手做的。”

“巴哈爾……”知道她想家了,沈鬆不好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拍著她的肩膀,“約好了哦,以後我們去你家玩。”

“嗯!”巴哈爾吸了吸鼻子,又笑了,“這是好事,我不該傷心的。”

元浩和崔竹生一道來到西院,元浩是個沒心肝的,看見巴哈爾哭哭啼啼的樣子,嘴欠道:“喲,您還有梨花帶雨的一天呐?”

“元浩,我勸你彆惹你姑奶奶。”巴哈爾舔了舔後槽牙,“今兒正巧差個樁子鬆鬆筋骨。”

“來啊。”也算稀奇,元浩竟然接了巴哈爾的茬,祭出長劍,劍尖點地。

巴哈爾哪裡是能激的人?二話不說掏出自己的鞭子,“啪”甩在地上。

“不是,你們這……”沈鬆剛想開口勸幾句,就被崔竹生扯著袖子拉到一邊。

“你還有心思摻和他倆的事?快過來讀書。”崔竹生的語氣不是那麼愉快,“這小孩子玩具和……書信,以後彆收了。”

“嗯?”沈鬆一頭霧水。

“我自知說這話不夠分量,你豆蔻年華,情竇初開是常事,但得先做好眼前的事,你明白嗎?比如年底大考。”

“呃……”沈鬆語塞,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又看了看崔竹生一臉嚴肅樣子,“此事說來話長……”

“你彆說了,我不想聽。”崔竹生背過身去,“坐下,讀書。”

沈鬆撇嘴,心想,行吧。

崔竹生看了眼被沈鬆放在桌上的木雕和信件,隻覺得礙眼,將書壘得老高,擋了個嚴實。

那廂巴哈爾和元浩打得激烈,好久才氣喘籲籲地結束,巴哈爾編的辮子都散落幾絡,可見是真真上躥下跳了一番。

“不就是個鳥兒嗎。”元浩小聲嘀咕。

巴哈爾站在略遠的地方喝水,元浩離得沈鬆近些,一聽這話,沈鬆瞪大眼睛,詫異抬頭。

映在崔竹生眼裡,則變成沈鬆一聽元浩貶了這木頭,就怒目圓睜了,心中更不是滋味,輕咳幾下,壓低聲線道:“認真。”

“知道了。”沈鬆還沉浸在驚訝中,哪裡還剩什麼心思抄書?一時晃神寫錯好幾筆,下意識地想塗改,被崔竹生不客氣地用扇柄托住手腕。

“你再這般不上心……”崔竹生話到嘴邊,才發現竟然沒什麼可以威脅沈鬆的,他就?他就如何?

“好了好了,你彆生氣了。”沈鬆連連求饒。

崔竹生沉了臉色,心思雜亂,卻一時辨不清到底是因為沈鬆的鳥兒亂,還是因為他自覺對沈鬆無足輕重亂。

巴哈爾喝完水,毫不客氣地白了元浩一眼,寶貝似地拿著信和木鳥走了。

崔竹生見狀,又不由自主地打量沈鬆的臉色,她如此重視此物,卻被巴哈爾拿走,心裡肯定苦澀難言。

沈鬆神色如常,崔竹生卻心下打鼓,氣她難受,又怕她難受。

院外逐漸熱鬨起來,午休要結束了。

“好啦,我走了,明天見。”沈鬆收拾東西,照常離開了西院。

沈鬆走得瀟灑,徒留崔竹生和元浩兩個各懷鬼胎的在後邊。

雖說早前柳雲初帶來了聖旨,女子也可為官入仕,但彆說書院裡這些千金,就連她自己都沒怎麼放在心上,故而隻剩下沈鬆為此卯著勁兒讀書,一時竟成了異類。

首當其衝的還是崔鶯鶯那幾個跟班,崔鶯鶯現在倒不會明著為難沈鬆了,人偶似的站在一旁,附和其他人的話,主打一個圓滑。

柳雲初從不是那種到處出風頭的性子,對此隻會在沈鬆麵前勸慰幾句,在外權當作沒聽見,一點不影響和那些人喝茶聽戲。

不過好在沈鬆不放在心上,空閒時和巴哈爾舞刀弄槍,其餘時候被崔竹生押著讀書,時光倒是過得飛快。

年底大考就在眼前,然後就是冬假,直至元宵節後才會回書院上學了。

“崔竹生,元浩說你每年都要南下養病,今年你什麼時候走?趁你沒出發,我們去溜冰。”沈鬆坐在巴哈爾搭的秋千上,兩條腿直晃蕩,樹的另一邊,濃密的樹蔭下,崔竹生和元浩正在下棋。

“還沒定,不著急。”崔竹生緩緩落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