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 沈鬆喝了藥,身上的……(1 / 2)

白路書院 月邊海 4207 字 10個月前

沈鬆喝了藥,身上的疼痛暫緩,呼吸逐漸綿長,沈夫人拿了帕子替她細細拭去臉上的汗。

崔竹生、巴哈爾和元浩三個中午得了消息,這會兒也急匆匆地趕來。崔竹生一眼認出崔家的大夫,將人叫到一旁仔細問了來龍去脈。

“我們連鬆兒是什麼時候中的毒都不知道,這該從何解起?”沈柏皺著眉頭,“我瞧她平日裡也就與你們幾位親近,按理也不會得罪什麼歹毒的人。”

崔竹生看了眼沈鬆緊閉的房門。

他才是她接觸過最歹毒的人……

元浩拿扇子輕點崔竹生肩頭,主動走到一旁:“莫不是那位……?”

“他的目標和鬆兒並無關係。”崔竹生搖頭,“再者寧琅已經入職欽天監,他何必?”

“現下最要緊的,是找藥。”巴哈爾看他們又湊在一起,也走到這邊來,“收起你們那些陰謀詭計吧,誰下的藥,為什麼下藥,重要嗎?能比鬆兒的性命重要?”

“哦?你有什麼高見?”元浩被懟了,也不惱,反倒轉過來看她。

崔竹生一語不發。

“化功散無非那麼幾種,能夠潛伏在身體之中,運功之時方才發作的並不多,隻需要找幾個有功力的人試藥,不就能確定沈鬆到底中了什麼毒藥麼?”巴哈爾說。

“你這法子有違常理。”元浩拒絕,“功力都是很珍貴的,哪個有功力的人願意被你這樣折騰?”

“明明生殺奪予都是一句話的事,這會子想起那勞什子道德綱常了,你們虞國的標準還真是能屈能伸。”巴哈爾罵道。

“你怎麼……”元浩剛想理論幾句,一隻手搭上他的臂膀。

是崔竹生。

“你說的不錯。”崔竹生說,“我去找人試藥。”

巴哈爾讚許地點頭,還不忘送給元浩一個白眼:“好,我這就去把藥買齊。”

崔竹生衝巴哈爾略一頷首,準備抬手招人,元浩伸手攔他,問:“你們一個個的都怎麼了?崔竹生,你想清楚沒有,這可是人命!”

“我想得很清楚。”崔竹生看他一眼,“巴哈爾說的對,現在最重要的是沈鬆。”

“你做這事,傳出去崔家怎麼辦!你爹怎麼辦!”

“我一條賤命,微不足惜,世人說我瘋了也好,癲了也罷,我都不在乎!你懂不懂!”崔竹生低吼,側頭看了一眼沈鬆的方向,“她不能有事。”

元浩愣神,一下子卸了手上的力道,崔竹生拂開他,徑直離開。

崔竹生快步走著,他的身體比以前好了些,不那麼容易體虛頭暈了,好不容易找到李管家,吩咐他找幾個上好的練家子。

最好是窮困潦倒、走投無路,亦或者染了什麼惡習,不得脫身的。

連廊邊是一隅池塘,崔竹生無意間側頭,借著水麵看清了自己的臉。

他幾乎不照鏡子,對自己的長相甚至都沒有什麼實感,崔竹生平靜地望著水裡倒映著的人臉,竟覺得有些陌生。

他隻記得自己在來的馬車上,害怕得手都微微顫抖,他隻知道聽見巴哈爾的話之後,恨不得以身試藥的是他自己。

沈鬆仿佛一把鑰匙,他渾渾噩噩地活到現在,就是為了等她親手打開那一扇塵封已久的門。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光風霽月,無欲無求的翩翩公子,而沈鬆,則是那把他為自己打造的利劍。

他恨徐壽,恨到巴不得抽筋剝皮,敲骨吸髓。

而他有多恨徐壽,就有多無法忍受沈鬆被徐壽傷害。

崔竹生深吸一口氣,移開眼,往沈鬆的院子走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對崔家來說,找幾個人不是什麼難事。巴哈爾將藥粉一一遞過去,崔竹生站在一邊,他身側的李管家端著一小箱金子,誰吃了藥,就給誰一錠金。

看著那些人服藥後痛苦地在地上扭曲,元浩沉默不語。

“崔竹生……”

“我不會讓沈鬆出事。”崔竹生截斷他的話頭。

直至夕陽西下,醫師終於配製出了解藥,沈夫人喂沈鬆喝下,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幾家接人的馬車早就恭候多時,沈柏也不是不懂禮的人,領著崔竹生一行人往外走。

“鬆兒!鬆兒!”沈夫人哭喊著,“來人啊,來人啊!”

崔竹生顧不了那麼多,三步並作兩步折回去,打開房門,沈鬆正趴在沈夫人臂彎裡,一口一口地吐著黑血。

大夫幾乎是被沈柏和元浩架進來的,他連滾帶爬地摸上了沈鬆的脈,好一會兒才說:“藥性相衝,解藥錯了!”

崔竹生突然冷笑一聲,接著說:“牽馬來!”

“你去哪!”元浩動作快,趁崔竹生沒走遠拉住他,“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知道?還騎馬?”

崔竹生什麼都沒說,隻是拉開了元浩的手,他不那麼熟練地翻身上馬,適應了一會兒,便疾馳而去。

棗紅的良駒從沈府破空而出,崔竹生一身白衣,馬鞭飛揚,即使在最繁華的街道也不曾放慢半分。

他越過街市、府邸,一路疾馳,直逼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