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墊 結束了早晨的儀式,……(2 / 2)

白路書院 月邊海 3918 字 10個月前

“秋獮年年都有,又有何不同?”

“後來,那些老家夥個個變得肥頭大耳,夏將軍也算虞國響當當的人物吧?他那招倒掛金鉤可再也使不出來了。”巴哈爾懷念著,“院正不僅教我虞國史,也教我胡國史,不得不說,二十年前胡虞之間確實有幾場酣暢淋漓的大戰,現在那些封官進爵的,當年確實都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是啊,隻不過現在……”沈鬆翻身下馬,牽著馬兒到溪邊喝水,“夏將軍當年率眾人在母渡河突圍,簡直是絕處逢生。”

“他那仗打得真漂亮。”巴哈爾感慨道,“明明敵眾我寡,還敢趁夜色突襲,大亂胡國陣腳,直接破壞了胡國與其他幾個部落的接應,將援軍攔在母渡河邊。雖然我是胡國人,但彼時我國確實沒有這樣有魄力和膽識的將軍,這一仗輸得不冤。”

“馬上又要打仗了。”沈鬆突然道,“若我上戰場,殺的是你的子民,害的是你的同族。”

“虞國霸占母渡河,在貿易上不講道理,迫害胡國是不爭的事實。這一仗,避無可避。”巴哈爾走到沈鬆身邊,“但這一仗,又何嘗不是一個機會,以換取兩國長久的和平?我不主張現在和談,因為有的東西胡國必須拿回來,但我一定會與虞國和談,因為這裡有你們,也是我的故鄉。”

“看來要督促元浩認真當差咯?”沈鬆笑著說。

“那當然。”巴哈爾也笑了,“本公主可要他堂堂正正地來胡國。”

“走吧,餓了,元浩今天不是又約了飯麼。”

兩人複騎上馬,一路疾馳回到城中,看天色尚早,便將馬拴回了書院,手挽手逛起街來。

長安近日新來了一批商販,祖上原是賣茶起家,然這些年走南闖北,偏偏這代家主又是個熱心腸的,各地的東西都會捎帶上幫忙賣一點兒,賣不出去要麼跟下人分了,要麼自己留著,這麼多年積累下來,反倒生出幾分聚寶盆之意,什麼物件都能在他這兒尋見,若是他這兒沒有的,他也知道上哪能求得圓滿,隻需與他簽一份契,等他再來時帶銀子去取就行。

巴哈爾身份特殊,這麼多年也未曾去過長安之外的地方,得知有這麼一批人存在,早就心裡癢癢,難得得空,二話不說就把沈鬆往集市帶。

“來咯來咯,這可是江州崔氏門下老漆匠製的百寶嵌鴛鴦盒,僅此一個,標價一百五十兩,盼得有緣人帶走。”沈鬆二人到時,一個年輕的夥計正在攤子前吆喝。

“崔家可是百年大族,如今崔家家主就在長安,他家工匠怎會給你做東西?”

“這位友人問得好,這漆匠私下欠我們東家人情,因此才有了這隻鴛鴦盒,懂行的人一眼就能明白,這做工並非尋常漆匠能比,一百五十兩,屬實是賣便宜了!”

“我們都是些老百姓,也不懂這些富貴物件,不如你拿些雅俗共賞的,才好讓我們信你!”

“好說,好說,各位看官,您往這邊瞧,這一盒是順州三十年陳皮,可入藥、可泡茶,可下酒,也是我們東家的珍藏,飲後可清熱化痰,理氣健脾。這顏色我總騙不了各位,敢情您借著我手聞聞,這陳皮味道正是不正?”夥計將裝陳皮的盒子高高舉起展示一番,又蓋得隻留一絲逢,拿在手上給前排幾個人聞。

其中一人說道:“老朽家中三代行醫,這陳皮確實是好東西,小兄弟,能否開個價?”

“陳皮易得,但一寸光陰一寸金,東家說了,二兩黃金。”

“這麼貴?!”巴哈爾驚呼,“就那麼一塊黑黢黢的橘子皮?”

“陳皮越老越好,對於一些有肺症的人來說,這是一味難得的藥,偏偏長安最不缺的就是錢了,碰上急用的,倒手賣個五兩金不成問題。”沈鬆解釋道。

“老朽一生行醫,實在拿不出二兩黃金,但這上等藥材著實難尋,您這邊能否給東家帶個話?讓他通融通融?”那老人身子佝僂,白發蒼蒼,一看就是上了年紀,此話一出,許多在老人那看過病的百姓也跟著幫腔——

“杏林堂在長安開了四十多年,這位老者更是醫好了我娘多年舊疾,他想求藥,定是為了醫人,二兩黃金我們普通百姓一輩子也賺不到,你這價格太高了些。”

“是啊是啊,難不成這好藥隻有那些富貴人家用得,我們這些普通人都用不得了?”

“哈哈哈哈!此話在理!”一人撥開人群,聲音洪亮,還不忘鼓掌,隻見夥計見到這人,忙把裝陳皮的盒子闔上,立在一旁,這人從他手裡接過,遞給那個老者,“這位先生,您且給個您覺得合適的價?”

“紋銀三十五兩,再多,老朽也出不起了。”

“成交!”

巴哈爾和沈鬆擠在人群中,看完了這一樁雅事,沈鬆正想和巴哈爾說道說道,哪想巴哈爾臉色蒼白,死死地盯著那位東家。

察覺到沈鬆的視線,巴哈爾趁人群還沒散去,拉著沈鬆往外走。

“怎麼了?”沈鬆關切地問。

“那人根本不是什麼商販,是我哥的親衛。”巴哈爾皺眉說,“這隊人一定有問題,我們要趕緊告訴崔竹生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