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話音冰冷,場麵一陣沉默。擎天滾著輪椅,帶著傷緩緩停在陸繹麵前。
他臉色蒼白,鄭重拱手道:“夫人之錯,擎天代為致歉,還望陸大人海涵。”
“想必劉少爺也知道一個人的逆鱗,有些事越界了,有些規則便自然不必遵守。”陸繹麵色如沉,涼薄開口,不留餘地。
擎天低著好看的眉眼,“要是我有陸大人想要的東西,是否可以作為條件,護她周全。”
“世間千萬般條件,你怎知我想要什麼?”陸繹望向遠方的天際,諱莫如深。
“古見匕,體現雲。”擎天轉著手裡的翠玉指環,篤定道:“那有你想找的人。”
今夏頓時張了張嘴,打了個哈欠,顯然一副很困的樣子。
陸繹抬眼看向今夏,眼裡的戾氣瞬時煙消雲散,牽著她的手道:“劉府之宴,見得奇聞。本座攜內人辦案便不叨擾,告辭。”
擎天望著身旁的紅豆,靜默了一會,想說什麼卻始終沒在開口,或許他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你走吧,今日之事,不會有人追究。”
他留下話,緩緩進入人群。
紅豆望著遠去的背影,那個坐在輪椅的他,兩清了!
今夏跟著大人匆匆離開劉府,路上她有些困惑,左思右想琢磨不通,“大人,劉府少爺中了刀,怎麼還會安然無恙?”
“利器偏離心臟處,半寸。”陸繹黑眸忽閃,“若是平常,即刻斃命。但今日他們有婚服傍身,整體偏厚,施刀的力度小,入刀的深度淺,由此保命。”
今夏認可的點點頭,大人的心思很是真細膩。一想到利器隻距要害半寸,她渾身就起雞皮疙瘩。紅豆究竟和劉府少爺有怎樣的深仇大恨,既然拿終身大事來換取奪命的機會?
今天這一刺,紅豆讓劉家丟了臉,可為什麼劉府少爺非但沒有怪罪她,反而替她開脫?最重要的是紅豆為何對大人敵意很大?
這件事,她一定要調查清楚。
“今夏,白家少爺的案子若辦完,答應我,先離開靈台,回京城。”陸繹抓緊她的手懇切道。
“那,大人呢?”她沒有立即應予,反問道,“大人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今夏眼底浮現擔憂的神色。
陸繹遲疑片刻,終是應了她,“好,到時一起回去。”
“好。”今夏挽著陸繹的臂彎,靠在他身上,笑的很甜。
紅豆從劉府出來以後,整個人如同被遺棄的散沙,渾渾噩噩,毫無方向。
她不記得怎麼走出來的,一路上的指指點點,好像所有的讚美,由衷會變成蜚語。
人這一輩子,終究躲不過‘落差’二字,有時天堂,有時地獄。
那一刻,她像是回到了被扔在瀟湘閣的那一晚。
母親並重,弟弟癡傻,養父將她賣給了瀟湘閣,那一年,她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