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當場，不能思考也無法移動，比剛才那些拍品還要靜默。

展柯宇和我對視了一眼便走了，完全沒有要來打個招呼的意思。

那一眼，讓我瞬間魂不守舍，李思桐也有點找不到北。那個留一個決絕背影的人，曾是她年少時全心暗戀的對象。

我愣愣坐在那裡，一時無法回神，等清醒過來，才拉上同樣陷入回憶的李思桐離開拍賣行。此時，我沒有心思讓李思桐帶我去看《紅蓮》，李思桐也將這事拋諸腦後。

“小洛，我好像沒法開車了！”李思桐哭喪著臉說。

“那，我們打車！”我的聲音略微發抖。

然後，我們如同喪家犬在路邊等出租車。正是晚高峰，用手機叫的車顯示要十幾分鐘後才到。

“小洛，你說，他為什麼不理我們，”李思桐難過地快哭了，“嫌棄我們？上學的時候他就嫌棄我！但是，他不該嫌棄你啊，那時候，你們不是好朋友？”

“好朋友！？”我在心裡苦笑，仇人差不多！

“李思桐，有點出息，你不是高一的小女孩了，彆為了個男人患得患失，”我強壓下心頭的翻江倒海，言不由衷地安慰她，“他不理我們，正常，也許，也許，他根本沒認出我們。”最後這句話，我清楚純屬胡扯，展柯宇當時的眼神，不是在望不相乾的人。

“可我的心裡還是很難過！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理都不願意多理我。我還以為，自己變得有點魅力了！”李思桐沮喪到了極點。

我歎氣，如果她不是處於失戀中，今天會堅強得多！

“在我眼裡，你是變得有魅力了！美少女，你要怎麼樣才能不難過？帶你去吃好吃的？”我儘力放鬆神經，溫柔地問她。

“小洛，能不能抱抱我？！”李思桐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我毫不猶豫伸手把她拉倒懷裡。

我也需要找個人取暖，我從裡到外，冷到極致。我沒有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的一個眼神，便可以讓我如同墜入冰窖。

雖然拍賣會的報道僅需一百多個字，接近流水賬，但我從沒寫得如此艱難過，想到那人，幾次呼吸不暢。好不容易敲完最後一個字，都沒心思檢查一遍便發給李思桐，然後我靠著床坐在地上，盯著地板，不斷回憶那一眼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