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桐將自己視同文盲的行為讓我越來越頭疼。為了配合她,我經常要放棄周六或者周日的休息時間,甚至偶爾上班中還需請假,陪她跑東跑西。我不僅社恐,對氣味又敏感,尤其討厭人多的地方。每次捏著鼻子跟她所謂的“出任務”,都要先做一番心理建設。
我現在十分厭煩雜誌社撰稿人的兼職,如果不是顧及李思桐的感受,覺得要言而有信,早不管不顧“跑路”了。
過於依賴我,對李思桐的職業前景也並非好事。我提醒了她不知多少次,長期以往,小心因為能力不足被炒,但這姑娘有明確規劃,打算在被炒之前,力求利用職業優勢和自身美色,吊個金龜婿,從此過上闊太生活。
她成天和貴人闊佬、紙醉金迷打交道,難怪會生出米蟲思想。
這天她又打來電話,約我周末去采寫一位富豪家的庭院和室內設計。一般能上頂級時尚雜誌家居板塊的,不是名人、大明星,就是腰纏萬貫的真貴族。隻有廣見世麵的豪奢人士,才能做出不同凡響的家裝效果。
“是富N代的海歸富豪,我學姐被邀請去那裡參加過一次趴,誇讚處處美輪美奐,當時就約了采訪。你是那家女主人特彆指定的,說看過你的文章,喜歡你的風格。”李思桐在手機那頭滿懷憧憬地說。
“那家主人姓什麼?”我不知為何有點不安,追問了一句。
“姓粟,劉海粟的粟,學姐說是個超級養眼的大美女。”
“哦,闊小姐!”我鬆了口氣。
“周六早上七點半我去接你,在晨光裡拍照,效果好。你記得穿體麵些,彆顯得咱倆太寒酸,丟人!”這虛榮心爆棚的姑娘叮囑我。
我一般平價傍身,李思桐對此經常表示嫌棄,挖苦我“麻袋裹金身”,白瞎了好皮囊。
從懂事起,我對自己陰柔的外表就非常不滿意,巴不得越糙越好,但是,為了顧及李思桐的麵子,我打開擱置名牌的衣櫥,翻了翻,準備那天穿一身阿瑪尼。
我那身阿瑪尼高定果然沒再被李思桐吐槽,她每逢紅燈停車時,就轉過臉兩眼放光地打量我:“小洛,你以後都這麼穿,太好看了!”
她對貴的東西自帶柔光濾鏡,至於是不是真好看,我存疑。
“我一個糙漢子,要好看做什麼?”我望向窗外的車流,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李思桐笑著捏了一下我的下巴:“你要是糙漢子,那我也不差什麼。”
這姑娘鹹豬手病症比宗黎明還嚴重,我都懷疑她投錯了胎,擔心她某一天會因為性騷擾被人投訴。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李思桐,你如果得罪了我?我下車走人你就完了!”
她見我一臉不爽,忙自我批評說開玩笑。
我並沒有真心跟她計較,順口挖苦她兩句回敬。
一路鬥嘴,到了目的地。
李思桐開錯了路,停在富豪家不通車道的後門,好在後門外也有車位。停下車後,她給主人打電話,那頭說派管家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