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知後覺,身上的黑色圍裙,與高中時穿的那件一模一樣。同款同色同材質的圍裙我有二十來條,能穿到壽終正寢。
他應該想起了往昔,表情非常複雜。
我們對視了十幾秒後,他一言不發,很有壓迫感地走過來。
我背靠著工作台,無處可退,並且,我也沒打算退!我想他,想得快發狂!15天,太久了,超出我忍耐的極限!
他俯身抱下來。靠到他懷裡,我閉上眼,眼角沁出悲喜交加的淚水。
展柯宇習慣一隻手扣著我的頭,一隻手攬住我的腰,幾乎將我整個包裹住那樣擁入懷中。每次他這樣抱我,我都產生整顆心落到實處的安全感。
“寶貝,我的天使!”展柯宇在我耳畔低喃,“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我把差點脫口而出的“我也是!”硬生生咽下去。
“你有沒有一點想我?”展柯宇的聲音裡充滿悵惘,“小惡魔,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放手?像你那天說的那樣!”
“我也很想你,我也舍不得放手,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獨自忍耐!”我心裡這麼想著,卻沒說出來。
我們緊緊擁抱著,確認彼此在身邊,難分難解。此時仿佛劫後餘生,相聚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不知過了多久,展柯宇鬆開我,捧起我的臉:“寶貝,這兩周,我有公事回了趟美國,因為需要冷靜,所以沒打電話給你。我翻來覆去想過了,你希望我成為你的普通朋友,我完全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我在心底說。
“不過,避開你的家人,我配合,偷偷摸摸交往,我沒問題!”他的表情帶著鬱悶和不甘心,“沒辦法,誰讓我愛你,自尊這種東西,跟愛你比起來,一錢不值!我會等你,也會幫你,總有一天,你會成為獨立自主、能掌控自己命運的人。”
我迷茫地看著他,他說的好像自己是個自由人,提都不提粟晚秋。他和我這樣來往,置婚姻家庭於何地?
可恥的是,我雖然覺得他遺漏了最重要的一點,卻跟著他自欺欺人,同樣將那一點視為盲點。
我沒打算和他打開天窗說亮話,至少現在沒打算。
曾經,我認為自己即便不高尚,但至少不卑鄙,然而,此時此刻,我清楚,在利益糾葛前,我成為了一個卑鄙小人,粟晚秋已經化身為一塊絆腳石,被我冷漠地一腳踢到邊上!
“對不起,讓我放縱一次!”我跟腦海中的粟晚秋毫不真誠地道聲歉,然後,踮腳攬住展柯宇的脖子。
“我們約會吧!”我對展柯宇說。